世界设计大师彼得·拉茨(Peter Latz) 畅谈设计人生

2012-02-17 08:26:00    作者:【德】彼得•拉兹 韦峰编译     来源:网易博客     浏览次数:

     2月24日德国景观建筑师彼得·拉茨(Peter Latz)在京报告交流会即将开幕,访谈向人们深入披露了这位世界级大师的职业成长历程。

  记者:彼得·拉茨教授,你是如何成为一名景观建筑师的?

  拉茨教授:我的父亲是一位建筑师。我的第一个雄心壮志是拥有一个大农场,而根据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社会的实际状况,我没法实现这个愿望。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在父母的花园里开始为家人种植蔬菜。在15岁时,我就栽种了数百棵果树,并且开始种植草苟。在后来的几年时间里,我为父母和许多亲戚提供了新鲜的水果和蔬菜,并利用卖水果的钱来支付学费,这就是直到今天我在项目设计中仍然对"果实生长和果树"的主题特别感兴趣的原因。由于受到父亲的职业的影响,建筑对于我来说始终是很重要的。我在很早以前就接触了景观建筑学,并且积累了很多重要的技艺和知识。在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已经将成为一名景观建筑师确定为自己的目标。促使我干这一行的原因是希望自己能像一名建筑师那样从事创作,而且希望是利用众多的植物素材进行这种创作行为。

  记者:你如何定义目前一个景观建筑师所担任的角色?你认为目前景观建筑学面临的主要挑战是什么?

  拉茨教授:如果以我所做过的项目来论证,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不止一个。

  作为一种设计规则,景观建筑学常常与转变或保护相关。景观建筑师既要尽可能地利用在特定文脉中出现的自然元素,又要考虑现存的环境因素。有时,很小的细节也具有决定性作用。例如,对于箱式树篱中的常年生和多年生植物,虽然它们经常出现在蔬菜园里,但人们几乎觉察不到它们的生长蔓延。有时,明确地介入是必要的,如果没有其它选择的话,运用像铁和石头这样粗犷坚硬的材料也是可行的。我认为,通过检验某些事情并且最终认识它们,以寻找自己的思想极限,是很重要的。全部技能也包括表面上的保守成分。景观建筑师要进行景观和园林文化的积淀,并且能够随时利用这些资源来为手上的任务寻找最适宜的解决方案。在这个过程中,表面上矛盾的事态和明显的对比可以显现出来。例如,有些项目拥有一个漂亮的、设施齐全的花园,而其附近却是逐渐堆积的碎石堆、日益衰落的工业建筑、正在锈蚀的钢结构。

  当我开始着手一项任务时,通常采取的是一种尽可能理性的结构方式。首先应确定一个构思,这个构思应当经过深思熟虑,然后随着若干阶段的展开,确定适当的风格并达到合理的标准。

  例如,我的北杜伊斯堡景观公园设计是从写故事开始的。故事主要围绕在一座山上盘旋的猎鹰展开。渐渐地,我的头脑里浮现出如何处理助燃鼓风炉的思路。实际上,我对物体的印象及它们的丰富寓意不感兴趣。当开始设计时,我惟一要知道的事情是有多少因素和物体能为我所用,以及有什么样的可能性去表达它们的存在。因此,我感兴趣的是标准的句法、某一个或某一系列事物被重复的规则性程度。规则可以有多种变化,并且可以用于不同的级别。

  当然,这种实验可能会误入歧途,可是一旦你着手这个实验,并且它使你走得更远的时候,你就应该尽可能远地继续走下去。

  记者:在这样的文脉中,设计意味着什么?

  拉茨教授:这根本上是一个强加给现存对象的问题,一个已经被占有的信息密度的问题,一个涉及可以直接用于设计项目的信息密度的问题。我有几种理解设计过程的方法。在一点也不熟悉任务和项目的情况下,我会首先将信息层进行排列,然后再把它们联系起来;对于其它种类的项目,我会在餐巾或是手边的便笺纸上很快地画出一个草图。无论何时,只要有新的想法,我就会照新的想法修改草图,有时候会一直修改到其结果不再与最初的想法有任何雷同之处。如果有必要,我会继续运用这种策略,直到在我的头脑里形成一个十分复杂的信息结构。当然这个信息结构必须是一个易于处理的结构。

  另外,在一个项目建设过程中,进展阶段的某些方面或意义层面并不明显。这可能意味着最初的信息层面必须经由临时配置途径而外显。

  记者:你如何看待传统园林艺术?

  拉茨教授:我以前说过,所有的园林艺术技法都是可以运用的。当然,我不认为我们可以复制兰塔别墅(Villa Lante),也不认为我们应该尝试这么做。但是我们有可能从文艺复兴式园林别墅中学到很多东西。

  对于我来说,许多历史的方法都可以成为整体技能的一部分。建筑的历史秩序、城市重建和引入传统意义的景观结构、通道、闸门、灌溉系统、小屋、花房,所有这些因素使得认识和解释不同种类的空间成为可能。在我的项目中就有一些特别的实例,如在对鲁尔铁路公园(位于来自柏林和杜依斯堡的两条铁路交汇州的研究中,对景观的空间理解扮演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我认为运用景观分析的方法是非常重要的,这种方法使我们有可能去理解景观背后非常复杂的基础条件。景观理论也是我热爱已久的领域。我要做的就是要表明:只有通过未经程式化的技法才能解读景观,如"穿越雪原"的技艺应该是这种技法之一。景观只能在观赏者认为很自然的场所中才能得到理解。所以,景观形成的方法决定了景观被感知的方法。

  记者:许多人发现,在萨尔布鲁克的港岛和北杜依斯堡景观公园的设计过程中,想使设计与园林艺术的传统观念协调起来很困难。而正是这个时候,你提倡一种新的园林艺术,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拉茨教授:我从未感觉想要或正在做什么新的东西。我真正想要做的是寻找一些在某种场所能恰当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可否认,我所用的"筛选"与通常在景观建筑学中使用的"筛选"的意义有所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实验结论表明,解决碎石问题一点都不困难。我很清楚用碎石建造奇异的房子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很早的时候我就发现采石场非常吸引人。在只有十岁的时候,我就喜欢搜寻这些地方。我始终不明白这样令人兴奋的景观为什么会被认为是荒芜、污秽的。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其它的选择,只能着眼于这些不同一般的事情的原因。我意识到我所做的与传统公园的设计观念是不一致的,它具有一定的冲击力。然而,在某些情况下,来自一些同事的强烈反对却是我始料未及的。

  记者:这是不是一种有意的挑衅或者对理解习惯的违背?

  拉茨教授:我是有意识地进行与一般习惯不同的尝试,主要是想寻找那些有特色的地方,或许只想表达什么是新概念。长期以来,我一直对密斯的建筑很感兴趣,尤其是他所关注的信息的简约和冗余问题。我总是着迷于简单性设计和景观中的加法设计。所以,对于我来说,在萨尔布鲁克港岛用网格将公园划分处理是很自然的事情,这种理性的方法已经表达在平面图中。我或许能发明出另一种网格,不过目前还没有具体想法。

  记者:我特别感兴趣的是,在你众多迷人的作品中有两个项目是直接建在废墟上的。

  拉茨教授:当然,我努力寻找景观中美的成分并且欣赏它们。但那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最具有挑战性的想象力在哪里,是在协调中还是在冲突中?冲突可能产生不同的状态、不同的协调及不同的和谐。如果你来自像萨尔岛这样的丘陵地区,那么像采石场这样不寻常的现象自然就会令你激动不已。我不像其它地方的人们那样,至今对二战的一些遗迹仍然有所忌讳。我将一个在二战时被炸毁的碉堡保持原样,这些废墟般的场所不仅为景观建筑师,更重要的是为使用者提供了更大的自由度。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会被吸引到这里的原因。

  记者:这听起来像是一种对敬畏的迷恋和对废墟美的喜好,这似乎更像一个浪漫主义者的观点。

  拉茨教授:最近,我在德累斯顿作了一个演讲,提倡"从废墟到废墟的保护"。表面上,偶然性导致了人类的冲突,因此它通常被认为是消极的,但我认为它也有非常令人兴奋和积极的一面,进一步看,保护废墟其实是对保护自然的贡献。这些场所为不同事态的发展提供了可能性。

  我并非刻意追求某一流派。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其它人文思潮各有其作用,相信它们可以同时存在。所以,不能严格区分理性和浪漫。我可以按理性的准则建一幢木头房子,当一缕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射进来时,因偶然性的出现而产生了一幅意想不到的浪漫景象。按照同样的逻辑,我也可以有意创造其它浪漫景象。对我来说,事情的发展存在一种预先确定的,在思想、情感和经验上的预演模式。例如,当要去海边时,我基本上提前几周就已经知道在那里能获得什么样的经历。我已经说过,我对语义的作用根本不感兴趣。对我来说,语义的作用远不如找到一种结构重要。在这种结构里,大量的语义可以主动地互相转变,正如季节、天气和事件的变换可以随时改变其自身表达的模式一样。

编辑:zhaoy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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