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翅:守卫自然与文化的风景园林师
第二,风景园林师的价值取向,我们的价值取向应该很容易理解,我这里面有一个词应该是叫守卫者,守卫自然和文化,简单地说,就是营建诗意栖居的环境。风景园林师所要创造的是一个诗意的大地,这是我的理解。换句话说,风景园林具有艺术和科学的双重属性,风景园林师必须根植于人类传统和自然系统认知基础上。我这里面特别加了红字,想强调的是我们对人类传统和自然系统的认知。我们现在有些作品、建设,可能对这个不太重视,主观的东西多。对人类传统和自然系统的认知,这是前提,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土地的利用和规划设计,形成概念、协调关系、创造作品、合理建设、科学管护,传承人类文明。所以它和人类文明是有着密切的关联的,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文明,我说的是伟大的文明,没有留下园林作品。
霍尔姆斯·罗尔斯顿( Holmes Rolston)说,人类应该有伟大的情怀,这是对于自然,对于动物的关心,对大自然的爱护,这种伟大的情感有助于稀释和冲淡人们对自我利益的过分关注,有助于将人们对人际关系的无休止的算计和纠纷中解救出来,罗尔斯顿是一位环境伦理学家。
英国历史学家阿诺德·约瑟夫·汤因比(Arnold Joseph Toynbee)他在关于民族文化的"挑战与回应"理论中认为:地域文化就是地域民族对其生活环境所作的一种挑战性的回应。所以我想地域文化它的文化模式和地域生态环境相互之间有很强的适应性,这种相互之间的适应性可以满足人们的理解,容易引起人们的想象力,从而构成一种独特的文化生态和文化连接。
我们说千城一面也好,千园一面也好,都只能说明我们这当下几代人的无知。不管是多大的大师,第一点,我们要少一些伤害,是指的对于自然的伤害要减少。多一份谦卑是说对于历史和文化要多一份尊重,当我们非常热衷于,非常兴奋地说,什么什么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发生了旧貌换新颜,日新月异的变化时候,其实我们要想一想这对于历史文化的影响,我们很容易把前面的前人做的事或者别人做的事,很容易把它废了,换成自个儿的,这是非常自我的一种情况。所以我倡导少一些伤害(Do No Harm !),多一份谦卑( A lot of humility when changing "Old" to "New")!
因为风景它是地理、水文、气侯、生物(包括动物植物微生物)、经济、文化在互相依赖、互相作用、互相影响过程中而呈现出的独特形态或者景象,英文是unique Combination,意指唯一的。我和外国同行说过这样一句话"For every Site there is an ideal use,For every use there is an ideal sit。"每一处场地都能找到最适合的用途,每一项功能都能找得到最理想的环境。所以我们风景园林师是干什么的?就是把这两者之间能够使之匹配,就是一个叫做风景园林师就是一个Matchmaker,这个问题《园冶》早告诉我们了。中国人造园向来强调"自成天然之趣,不烦人事之工",我试着把它译成英文:The ideal situation is the one that, with least modification, most fully meets the project requirements and in native wonder.十八大号召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这是对于自然应有的一个态度。
对于文化方面我认为应该要做到文化自觉、文化传承和文化创新,前提是文化自觉,我们对于自己的文化,我们对于其他的文化不能从无知开始,对于自己民族的文化要有文化的自知,进而有文化的自觉,有文化的自醒,有文化的自强,文化自信,只有这些才能谈到文化的传承,人类和文化做到共生共融。在这种关系处理中,西方人叫做Context,在我们汉语里面就是"脉",我理解的是地脉和文脉,即自然系统和文化系统。我们的作品,必须做到接地气,有人气,接地气就是Ecosystem Management,有人气就是要有Humanism Care这样的园林才有可能顺脉达气,气脉融通。
我要讲的第三个就是风景园林师的社会责任和义务。这里面我想从两个层面来讲,第一,风景园林师与社会。促进行业又好又快的健康与可持续发展,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另外,我们行业里面要有这样一个约束,就是要遵纪守法,诚实守信,正直从业。教育工作者对于学生也要这样,任何虚夸误导欺骗行为都是可耻的,这是我们基本道德的准则。同行之间要尊重,公正、公平、公开,健康开展风景园林批评。几年前在清华大学召开的全国风景园林学会年会上就号召开展风景园林批评,并且还是需要非常努力的,要健康的开展,如果说缺少这一点,这对于我们行业的健康可持续发展是极其不利的。另外,我们要增进政府,公众和业主的环境意识、对于风景园林的理解和欣赏力。
第二,我们对于风景和环境之间的关系的处理,应该理解历史文化生态系统,保护文脉和地脉,研发和明确使用有利于可持续关乎和更新的材料、产品。
第三,积极开展规划建设后评估,倡导有益于人类健康、环境保护和生物多样性的价值取向。
第四,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我80年代初在北林上学的时候,大学生里面也有这样的口号。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包含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第一,生态文明。我们大家要认识什么是生态?现在伪生态的不少,我们要鞭笞伪生态,第二,抵制过度设计,过度设计实际上跟我们风景园林的价值追求是背道而驰的,我们更多的是要努力,尽可能的抵制过度设计。第三是尊重基址特质,我们时常会遇到一些方案,对基址的了解甚少,怎么会有好结果。建设可持续发展的风景园林,我们要对于自然和文化多一份谦卑和虔诚。第四是建设可持续风景园林。
对于可持续风景园林,我的理解是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守卫自然和文化的风景园林,风景园林应该是守卫自然和文化的风景园林。第二,也应该是具有地域特质的风景园林,如果说没有尊重自然,尊重文化,尊重历史,实际上是我们的无知。第三,城乡统筹的风景园林,在我们的国情下,这一点显得尤为重要。第四,特别要呼吁的是我们的价值取向应该是权益平等的风景园林,无论我们从哪个尺度上去做,特别是在宏观规划的角度,一定要树立这样的思想,风景园林权益人人平等。无论耄耋老人还是残障者,无论永久居民还是临时暂住,权益应该是平等的。公共资源不能任意随人侵占。我们风景园林师应该有这个良心,应该有这个道德,应该有这个底线,不为其他因素所折腰,这是我们营造诗意栖居环境的追求。
我想我不是开药方,守卫自然和文化要做到人与天调,地域特质需要巧于因借,城乡统筹为了诗意栖居,权益平等实现美美与共。
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我们倡导更加健康的生活方式,西方人喜欢叫低碳生活Low-carbon life。我想我的理解就是,我们大家尽可能使用绿色产品,比如说咱们的会议不用一次性杯子,就是在做贡献。参与绿色志愿服务,我们在我们行业里,在我们的教育单位里更多的倡导这样的事,宣传绿色增长理念,绿色消费、绿色出行、绿色居住,还有自然、环保、节俭、健康、幸福的理念。
宣传风景园林有四个方面,希望跟同行共勉的,第一还是要宣传风景园林,昨天有人问园冶是什么意思。那就说明我们的风景园林宣传是不够的,我用的英文是Publicize Landscape Architecture,还要"sell",我们要向我们这个行业,我们这个职业,对政府,对于媒体,对于社会和公众做更多的宣传工作。显然我们确实做得不够,宣传风景园林,宣传风景园林价值观,宣传风景园林城市论,风景园林城市论的核心就是用风景园林替代建筑而成为城乡规划的基本单元,这是Charles Waldheim的原话。
我理解,在风景园林城市论的理论的实际指导下,我们能够更好的传承地域文化、完善生态功能、创造特色风貌。我们风景园林师的价值取向或者我们的目标就是让人类或者其他栖息者,动物、植物、微生物和我们一起分享地球上的日夜星辰,山川水木,我们为其他栖息者提供良好的生态环境,用生态平衡的方法保证健康环境的可持续发展,珍视反映地方特质的风景园林。所以风景园林师、风景园林应该是在满足社会和个人环境需求的同时,解决不同需求引起的潜在矛盾的专家。处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各种不同需求之间的矛盾,正是我们应该做的。
第二,全面先期介入,风景园林需要更多的介入,包括从宏观到微观,我们国家制定了国家主体功能区规划,这里面缺少风景园林师的参与,我认为有缺憾。我们需要对于无论多大尺度基础设施建设,从部门到行业,更多积极主动的参与。从风景园林师的视角参与和介入,就会使得一般物质基础条件的建设带入了自然和文化的关联。
第三,推动公众参与,与其他的社会制度和其他的国家比,我们的公众参与是不够的,我们提倡公众参与,网络参与,还是起到了这种作用。我们用了3个P,叫Promote Public Participate。。
第四,抢抓奉献机遇,实际上我们行业的发展机遇,这就是刚才一开始提到的生态文明。我们要正确的理解生态文明,什么是生态文明,我不展开了。生态文明的理论基础是什么,是生态学规律?我觉得可能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和经济基础相互运动的规律。美丽中国,我愿意译成Lovely China。还有新型城镇化New Urbanization,这些都是风景园林师奉献智慧的大好机遇。管子提及建城:"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因天材、就地利,故城郭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很耐人寻味,也值得我们学习。
最后我想跟大家共勉,我们在这样一个环境历史发展时期,需要一代一代的风景园林人具有全球视野和本土行动,全球视野和本土行动是应该统一,我们需要所谓可持续发展,不仅仅考虑这一代,需要考虑后几代的,要考虑更多的代际之间的关联,我坚信"风景园林创造持续美好生活",这是我的理想和价值追求。谢谢您的耐心。
编辑:dai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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