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妨碍了我们的公共审美

　　冯 仑

　　白岩松：谢谢施院长，让我们对未来更有信心，也希望北京将来能像上海一样，把自己的城市规划设计馆放在城市最中心，让每个老百姓进去都能看到我们未来的街道会变成什么样，要能这样就太棒了。下一位演讲的是万通公司董事长冯仑，有人说他是“企业家里的哲学家”，欢迎他！（全场鼓掌）

　　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的话题是倒过来讲—是什么妨碍了我们的公共审美。

　　丹尼尔·里伯斯金先生设计了新的世贸中心；但是他可能想象不到在他设计出来一个月之后，中国的一家企业，也就是我们万通，就跑到纽约，试图参与新世贸的重建。结果，花了11年的时间，到2014年年底，我们将在新世贸1号楼，就是最高的楼上开放一个两万平方米的“中国中心”。

　　丹尼尔先生刚才提到的博物馆里的遗址大坑，我一共去了将近50次，都是为了朝拜他的这个作品。这么好的一个作品今天是什么样呢？在过去十年里，我经历了这个作品被修改的全部过程，丹尼尔先生刚刚展示的方方正正的建筑其实已经不是他最初的设计了，而是经过了商业机构的修改。

　　商业会使公共空间的艺术变得扭曲，变得不美。现在世贸遗址上的7栋楼都改了，每一个建筑都被改得很商业。

　　第二件事就是意识形态。丹尼尔·里伯斯金先生的设计叫“记忆和重生”，重生是指自由的重生，所以起初大厦的名字叫“自由塔”。我们当时要去做“中国中心”的时候，有人说，美国人怎么可能接受五星红旗插在“自由塔”上？但是，我们在2009年把这个项目签了下来，因为“自由塔”不叫“自由塔”了，而叫WTT1，就是“第一号楼”的意思，这个名称是中性的。自由给了丹尼尔先生灵感，自由让这个建筑绽放想象空间，一旦变成“第一号楼”，人们就可以把它庸俗化，这边加一加，那边加一加。现在，这组建筑已经和其他建筑没太大两样了，看不到历史、文化、生长和价值观。

　　所以，妨碍我们审美的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用什么观念、什么意识形态来支持这个审美。商业、意识形态和不当的体制会对我们的审美造成伤害。我希望这种伤害成为历史，而不是未来。（全场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