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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在阿尔卑斯山的建筑大师
[日期:2009-08-05]  来源:《外滩画报》  作者:周一妍   发表评论(0)打印



  5月底,66岁的瑞士建筑师彼得·祖索尔成为2009年普利兹克奖得主。在西方当代建筑大师中,祖索尔与主流保持距离,作品很少,地处偏远,设计时间漫长。和明星建筑师库哈斯、哈迪德个性完全不同,他本人低调,坦率。近日接受《外滩画报》独家专访时,他称这将是他接受的最后一个访问,“我不想当明星建筑师。”他感觉贝聿铭的建筑“有点冷”。他认为,建筑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容纳睡眠的寂静”。

  5月29日,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素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兹克颁奖仪式现场。瑞士国宝级建筑师彼得·祖索尔(Peter Zumthor)从凯悦基金会主席托马斯·普利兹克手中接过普利兹克铜质奖章。

  台下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建筑师、学者、评论家、作家,包括中国著名建筑师张永和。

  “我的梦想开始了。”面对迟来的肯定,祖索尔难掩喜悦之情“, 我感觉自己恋爱了!”

  发表获奖感言后,祖索尔径直走下来,在张永和面前停下,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抱歉”。

  “对不起,我不能来麻省理工讲座,尽管我很想去。”

  此前,张永和以麻省理工学院建筑系主任的身份,数次邀请祖索尔去麻省理工办讲座。当天,两人第一次见面,祖索尔低着头,腼腆而坚决地谢绝了邀约。他说:“频繁出入在五光十色的大都会,我担心自己的作品会变味。”1979年至今,祖索尔一直在瑞士东部小山村Haldenstein 经营自己的小型工作室。正说着,祖索尔看见一位同样两鬓染霜,甚至连小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人经过,连忙叫住他。这是2002 年普利兹克奖得主格伦·马库特(Glenn Murcutt)。马库特,73 岁,颤颤巍巍地对66岁的祖索尔说:“尽管得奖了,我尽量让生活保持平静,全身心投入工作,只担心时间不够用。”

  祖索尔边点头边说:“获奖耽误了我很多时间。我必须调整自己,重新专注工作。”

  张永和告诉《外滩画报》记者,作为旁观者,他注意到,两名年过花甲的建筑大师聚在一起,提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专注”(focus)。

  普利兹克奖一向是当代建筑风潮的指针性奖项, 1979 年设立以来,每年授予一位成就卓著的在世建筑师,比如贝聿铭(第5 届),雷姆·库哈斯(第22届,央视大楼设计者)、扎哈·哈迪德(第26 届,广州歌剧院设计者)、诺曼·福斯特(第29 届)等等。获奖者无一不是当代的大师级人物。

  “祖索尔与这些大名鼎鼎的明星建筑师形成鲜明对比。前者属于匠人型建筑师,注重手工艺,后者又可细分成城市理论派和形式创新派两类,代表人物分别是库哈斯和哈迪德。”张永和向记者分析道。

  前几年,建筑风潮随着经济一样起飞。建筑师的作品越光怪陆离,就越受欢迎。今年,全球经济不景气,全世界回到最原始的需求,然后,大家才注意到踏实的彼得·祖索尔。

  对此,普利兹克奖执行董事玛莎·索恩在邮件中回复本报记者说:“祖索尔的获奖与金融危机没有必然联系。无论是在好光景还是经济动荡的情况下,他都能保证作品的工艺,为每件作品仔细思量,寻找到了最独特的建造方式。”

  深山“高人”

  当普利兹克评委会宣布祖索尔得奖时,他正在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处山坡上。那是4 月12 日的中午,他的手机响了。“恭喜你!咦?你不在办公室吗?我听到大风呼啸的声音!”《芝加哥论坛报》建筑评论员Blair Kamin 第一时间拨通电话。“我正在瑞士阿尔卑斯山脉的山腰处。我正跟两个客户在一起,商量为修建的屋设计菜园。我的眼前是延绵起伏的山脉,湛蓝的天空。你真应该在这里。”祖索尔口气轻地说。

  Kamin 在文章中写道,祖索尔的回答让他嫉妒得想马上飞去阿尔卑斯山。当天,还有一位摄影师从瑞士苏黎世坐火车,亲自造访祖索尔工作室。他感叹说,这间位于海拔550 米的山间工作室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事务所”。这座建筑由12 栋造型别致的木头房子组成,由祖索尔在30 年前亲手设计并建造,简朴犹如“手工作坊”。祖索尔和他的员工也正是以“手工作坊”的方式工作。30 年来,他的员工数量从没超过20 人。

  对于一个成功建筑师来说,祖索尔很耐得住寂寞,尤其是与媒体的接触非常少。祖索尔说,之所以隐居山间,是为了“摒除世间的杂念”。他曾拿前苏联导演安德烈·塔尔科夫斯基的电影《安德烈·鲁布廖夫》中的男主角圣像画师安德烈·鲁布廖夫自比。电影末尾,鲁布廖夫在一个混乱不堪的环境当中,依旧选择承担责任。“建筑师是一份相当艰辛的工作,它受到政治、法律、金钱以及客户的约束,难以将创意100% 发挥出来。所以,我必须选择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专心致志地创作。”在颁奖现场,祖索尔说道。

  祖索尔的作品类型包括住宅、浴场、教堂、博物馆等,多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附近。他的作品低调且打动人心,被业界称作是“唤起感觉的建筑”。瑞士Vals 温泉浴场是祖索尔十年磨一剑的产物。这是一栋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建筑,一半陷入山中。它的外部全部使用Vals 当地的石材,内部由6 万块精确切割的石英岩打造,游客们在此可以尽情体验着大自然的水中的温度、矿物或者花的味道。透过玻璃望向窗外,还能够看到阿尔卑斯山的余脉。1986 年建造之初,祖索尔就为这座外形简朴、内部类似洞穴的山间浴场立下规矩:凡是进来洗浴的人,不能讲话。

  这是一条看似不合情理的苛刻的规矩。但自从1996 年对外开放至今,Vals浴场似乎有一种天生的魔力,让每一个进入此地的人情不自禁闭上嘴。“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宗教气息,让人沉静,彻底慢下来。在这里,讲话是一种多余。”一位游客说。

  近几年,祖索尔接受的设计委托逐渐向“家门外”扩散。平均一年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外出差的他说,“隐士”下山的感觉并不好。“在我看来,一年最理想的的出差时间应控制在20% 至25%。如果我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在旅行,我一定会生病的。”

  张永和曾向祖索尔提出,可以帮他介绍中国的设计委托。祖索尔竟出人意料表示“很有兴趣”。这让张永和百思不得其解。“之前,祖索尔所有项目均在欧洲大陆,无一在英国或美国。但他竟然愿意来中国,我至今仍没找到原因。”张永和说。

  作家建筑师

  2004 年底,一位居住在德国慕尼黑的农民找到祖索尔。他曾被确诊患有心脏疾病,现已康复,毕生唯一的愿望是在家附近建造一个还愿堂,以纪念瑞士守护神Bruduer Klaus。Bruder Klaus 是瑞士人眼中的圣人,曾在600 年前瑞士联邦击败哈普斯堡皇室的战争中担任军官;在一位牧师劝说下,婚后育有十个孩子的Klaus 征得妻子同意后,在一座峡谷中隐修,并度过余生。Bruder Klaus 的经历让那个农民一下子联想到隐居山间的祖索尔。他诚恳地对祖索尔说:“除了你,我想不出更适合的设计者了。”但是,农民没有钱。

  2007 年,祖索尔为那位农民业主造出一座由树干和树枝构成的小教堂,教堂命名为Bruder Klaus。建这间教堂,他坚持分文未取。

  为帮助农民节约建筑成本,整栋建筑的主要材料统统取自农民家中的自有树林。他首先将112 根树干布置成“水滴状”图案,顶部留有开口,接着每天向木结构上浇注一层混凝土,24 天后,将原本的木结构完全焚毁。“整栋房子通过浇注而成。如果木结构焚得太快,会爆炸,太慢则没有效果。祖索尔的作品看似只是一件小项目,花费的精力可能远比一个明星建筑师在某个大型商业项目来得多。”中国建筑师武昕告诉记者。祖索尔喜欢称自己为“作家”,而不是“出租服务者”。在他的著作《思考建筑》的开篇里,他曾写道:在他很小的时候进入阿姨家的后花园玩,感觉花园的门把手是进入一个世界的非常特殊的方式,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这个门把手也启发了日后他对建筑的热爱。“我一旦接受了一个设计委托,我是那种连房子地下室左边门把手的形状都一清二楚的人。”

  “如果一个富人跟我说:我想要在一个滑雪胜地建一座漂亮的房子,钱不是问题,只要那个好地方让我和我的朋友可以去尽情玩乐。我会坚决地说:不。对于我来说,那将是我生命中的4 年,但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周末可有可无的一个去处。我们谈不到一块儿。”他说,对于大型商业建筑和花费高昂却没实际意义的工程设计委托,他难以接受。

  1943 年,祖索尔出生于瑞士巴塞尔。祖索尔还在瑞士东部城市做过12年的古迹保护,这使他非常了解传统城市和古典建筑的精华,也使得他的许多建筑既保留了古典元素,也具有现代气息。比如,他设计的Vals 温泉浴场,是从超越历史的层面重新焕发出古罗马和土耳其澡堂的沐浴欢乐;2007 年,祖索尔采用了一半残垣一半新建筑结合的方式,对二战时遭到破坏的德国科隆St.Kolumba 教堂进行了修复。

  有人指出,祖索尔是极简主义者,或者是地域主义者,甚至是“神秘主义”者。他笑着说:“那只是媒体喜欢的夸张渲染而已。”

  谈及设计目的,祖索尔说,他意在使建筑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建筑具有自己的领域,它与实际生活存在着物质的联系。我不认为建筑是一种信息或象征。它首先是生活的容器和背景,敏感地容纳地板上脚步的节奏,容纳工作的专注,容纳睡眠的寂静。”

  木头的诗篇

  “普利兹克奖还有10 万美元奖金。你打算如何花那些钱?”这是《外滩画报》记者向祖索尔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目前我跟我的妻子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间小木屋里,这是我在多年前建造的房子,我打算拿那些钱把房子重修一下。”

  祖索尔对木制建筑十分偏爱。他早年时生活的周遭都是木头。作为一个家具木匠的儿子,从小他就跟着父亲做橱柜,在前往美国纽约Pratt 学院学习建筑前,他曾在当地一家工商艺术设计院校接受过5 年木工训练,这使得他对木头的气味和手所触摸的质感反应敏感。

  2000 年汉诺威世博会中的瑞士馆,是祖索尔对木材的经典诠释。整座展览馆是一座木头的迷宫。它的木制墙壁完全没有使用钉子、螺丝钉或胶,而且所有的木头都没经过多余的加工。所以在展览结束后,还可以被拆卸移到他处,甚至可以将其原料变卖。

  祖索尔说,这一灵感来源于芬兰著名设计师阿尔瓦·阿尔托的“木头理论”。阿尔托在麻省理工学院当客座教授时,有一次,给学生讲到“木头产品”时,有人问他:“为什么你造的房间都是木头的?”阿尔托回答:“‘材料’这个单词的原意是‘母亲’,木头建筑最接近人体皮肤,甚至能让人产生依靠着母亲的感觉。”

  除了木头外,祖索尔使用的建筑材料十分广泛,包括混凝土、玻璃、石头等。评委之一的凯悦基金会主席托马斯·普利兹克赞扬说:“祖索尔的双手,如同登峰造极的工艺人的手一样,将各种材料自身的特点发挥到极致。”

  如今建筑界刮起一股环保风。“建筑”与“可持续”,“材料”与“绿色”,似乎成为相依相随的词汇。然而,祖索尔依旧我行我素。位于奥利地的Bregenz 艺术博物馆,是一座四层的长方形混凝土建筑中,祖索尔运用了大量钢筋和玻璃。到了晚上,这些玻璃幕墙,神奇地转换成巨大的广告牌或屏幕。“当我开始创作时,我对于一个建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和材料一同产生的。我相信,建筑因材料而生。我从不事先考虑材料的环保性,体现材料的各自特质才最重要。”

  B= The Bund《 外滩画报》

  P= Peter Zumthor

  “每件作品都是我的孩子”

  B: 你曾经获得过卡尔斯伯格建筑奖等诸多荣誉。普利兹克奖是不是你最梦寐以求的奖项?

  P: 我从来没有想过得这个奖。我不是为了得奖而工作,我工作的目的是为了建造更多的好房子。当然,得奖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因为这是评委们对于我建筑生涯的肯定。我想我的获奖也给青年建筑师带来希望,如果他们真正热爱建筑,勤奋肯干,即便不用任何推销,世人也能看到他们的努力。

  B: 获奖后,你对美联社记者说:“我的梦想开始了”。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

  P: 获得普利兹克奖,将给予我更加广阔的创作空间,我可以选择更加私人的方式工作,设计我心目中完美的房子。就像我当年跟随做木匠的父亲做事,当时我并不知道建筑是什么,我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去设计它,没有人约束我。我很喜欢这样的状态。

  B: 普利兹克奖的历届获奖者几乎都是建筑业赫赫有名的“大明星”。将来你愿意将朝“明星建筑师”方向发展吗?

  P: 我非常享受我目前的工作和生活方式,没有理由去改变它,我不会勉强自己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B: 获奖之后,你拒绝了绝大多数媒体采访要求。为什么?

  P: 是的。你知道吗?你是我接受的最后一个采访了。从此,我将跟普利兹克奖画上句号。因为获奖已经占据了我整整两个月的工作时间。我团队里所有人都非常非常紧张,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的员工很孤独。从现在开始,我将重新投入工作,建筑需要专心致志,不然就不会再有“祖索尔的建筑”了。

  B: 一些西方建筑批评家指出,祖索尔的建筑“应该包含社交活动以及生态可持续的考虑,而不是仅仅为了艺术而艺术。”你怎么看待这个观点?

  P: 我想修改一个词,把“而不是”改成“和”。我并不排斥建筑师社交,但我所说的“社交”不是在媒体上的抛头露面,而是花更多时间与客户沟通,与建筑未来的主人沟通,了解他们的需求。

  B: 你最喜欢自己设计的哪栋建筑?

  P: 它们像我的孩子,每个孩子都有各自不同的特点,我从心底里喜欢它们。

  B: 你认为建筑的本质是什么?

  P: 试想一下,如果地球上一栋建筑物都没有,那是多么让人沮丧的一件事。无论是电影院或是质朴的小木屋,建筑最基本的功能就是给人类提供一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我想,建筑的核心是:给人类提供一个空间。

  “想为中国设计一座公园”

  B: 你到过中国吗?你对中国的建筑怎么看?

  P: 我从来没到过中国。但在此次普利兹克颁奖仪式上,我遇到麻省理工学院建筑系主任张永和。他是一个很棒的中国建筑师,从他那里,我听说了许多有关中国建筑的故事,觉得相当有趣。

  B: 能说一则你印象中最深刻的故事吗?

  P: 他告诉我,在中国,有许多传统建筑被拆毁,取而代之的是现代的高楼大厦。说实话,我听到之后,觉得很心痛。其实,在全世界都存在类似情况。它跟我所推崇的建筑理念是截然相反的。

  B:目前,中国各大城市展开高楼暗战,“第一高”此起彼伏。你认为追求“第一高”,是好事还是坏事?

  P: 我有三个孩子,当他们还很小的时候,我和妻子就一直灌输他们一个理念:你不必成为No.1,但是你必须做一个好人。在建筑业,我认为没有必要争第一,而是要争取做到最好。

  B: 你能给中国建筑师一些建议吗?

  P: 我不是很了解中国的建筑。我只能说,一栋好的建筑与“地址”有关,与“历史”有关。在我的许多作品中,都能看到古典建筑的痕迹,但这并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在现代建筑中适当融入古老的建筑传统。中国是一个拥有悠久建筑文明的国家,它的建筑应该是“历史”和“现代”的结合。

  B:2001年普利兹克奖获奖者赫尔佐格也是瑞士人。中国邀请他设计的北京国家体育馆“鸟巢”。如果请你为中国设计一栋建筑,你想设计哪种类型的?

  P: 雅克·赫尔佐格也是我的朋友,我看过鸟巢的设计图纸,很美,让我印象深刻。我想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也会在中国建筑一栋为一群人服务的建筑,而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它应该是拥有公共服务功能的场所,例如一座能够体现中国文化的公园。

  B: 如果现在就有中国客户找到你,你会接受吗?

  P: 这要看具体情况。如果我的客户认同我“作家型建筑师”的工作方式,我愿意来中国。如果是那种单纯冲着我“普利兹克获奖者”头衔的大型商业建筑项目,我不会接。

  “贝聿铭的建筑让我感觉有点冷”

  B: 在普利兹克奖历任获奖者中,你最欣赏谁的作品?

  P:(思考)又是一个有关“最”的问题,“最”的思考方式并不是我的思维方式。不同的事物,具有不同特点,有时候真的很难比较。当然,我脑海里依旧跳出来一些名字。比如1980 年获奖者路易斯·巴拉甘,尽管他的所有作品都在墨西哥,但并不妨碍他成为20 世纪最重要的建筑师之一。

  B:那“明星建筑师”里面呢?

  P: 葡萄牙建筑师阿尔瓦罗·西扎,1992 年获奖者。我在私底下也认识他。在“明星建筑师”名单里,西扎尝试建造出个性化的东西,而不是推销自己。

  B: 1993 年获奖者贝聿铭是许多中国建筑师的偶像。你喜欢他的作品吗?

  P: 对于我来说,我感觉他的作品有点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名技巧娴熟的建筑大师。

  B: 因为他在运用了大量玻璃?

  P: 不是。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他很专业,但却不能在灵魂上感动我。我觉得可以这么说,我很尊重他的作品,但是这样的作品并不能深入我心。

  B: 除了建筑设计,你的爱好是什么?

  P: 我没有爱好。我的工作室也堆满小说,各种各样的小说,有的时候我会点上一支雪茄,翻看小说,一下子,灵感就来了。我热爱音乐,莫扎特钢琴协奏曲,约翰·考特拉内的叙事曲,现代音乐,都让我心醉。我还喜欢绘画,喜欢诗歌。我对许多事物都很感兴趣。但是,我不会把他们称作是我的“爱好”,它们就是我的生活。

编辑:royal |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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