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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l Steinitz 景观规划：细数理论历程

Carl Steinitz （卡尔·斯坦尼兹） 哈佛大学设计学院  教授 

　　人物简介：

　　Carl Steinitz是北京大学景观设计学研究院客座教授，哈佛大学设计学院景观规划设计系Alexander wiley终身教授。早年师从城市设计泰斗凯文·林奇，并获得麻省理工学院博士学位。历任哈佛大学景观设计系主任，世界规划学会理事长、美国规划学会副理事长、世界生态学会理事。从1966年起执教于哈佛大学设计学院，是国际权威景观规划和城市设计教育家，历届哈佛大学设计学院主要学术主持人，景观规划和城市设计负责人，对现代规划理论有举世公认的重要贡献。斯坦尼兹教授同时也是包括北京大学和北京林业大学在内的国际多所大学的荣誉教授。 

　　在景观视觉分析、计算机和地理信息系统在规划中的应用、以及景观生态学在规划中的应用等诸多领域都有开创性的贡献。被行业内誉为“GIS地理信息系统之父”、“二十世纪对规划建筑有影响的百人之一”。曾负责世界数个国家，地区的大型城市规划项目。1984年获美国景观设计师协会杰出教育成就奖，1999年获国际景观生态学协会突出成就奖。 

　　Carl Steinitz：大家早上好！我并不是一个历史学家，我是一个对区域的重大景观改变有兴趣的景观规划师，同时我也对一些新的理念非常有兴趣，但我知道那些对我的项目有影响的理念，可能是一些古老的理念。在这个讲座中，我将对大概30位对这个理念非常有影响的人进行概述（图1）。

　　这些人的理念对从事大规模区域景观规划的人都有很大的影响。每一个人有一个重要的理念，每一个人都曾作出了很多重要的项目，每一个人都有1-2个项目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当中并不全是设计师，他们有些是银行职员，有些是政府官员，有些甚至是帝王。同时我也会讲一些我年轻时候曾经参与过的项目。这些项目中，我向先人学习了很多。

　　我认为对设计最好的定义是西蒙在书中提出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将现状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人类对景观地貌进行改变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基于生产的需要，尤其是在地形复杂的区域。这些景观都是经过了几千年与几代人不懈努力才形成的，世世代代塑造这些梯田的农民都是景观设计师。

图1

　　杭州西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因为它是在公元8世纪就做出来的一个景观规划，那时候杭州是中国南宋的首都，一个拥有百万人口的城市。当时规划的项目主要基于防御、水供给以及农业的一些需要，后来伟大的政治家、文学家苏轼对西湖进行了重整。尽管他们是基于实际工程需要来做这个西湖的规划，但是后来被认为是一个自然景观，它非常美丽。后来乾隆皇帝所作的关于西湖的诗歌都被收录我们的课本中。西湖案例证明虽然是基于一个实际工程需要做的景观规划，但最终经过不断演变成为自然景观，并拥有很高的文化内涵。

　　黄山。在宋朝的时候，黄山成为很多诗歌和书画中描写的意向。这个皇帝当时做了很重要的区域保护规划，据我所知这是全世界最早的一个景观规划。这个规划非常具有突破性，因为基于文化的重要性来保护它。我们在游览黄山的时候，应该明白我们看到的不仅是美丽的风景，同时我们看到的也是深刻的文化内涵。从景观规划角度，我们放慢改变环境速度，也是一种设计的方式。

　　在14-16世纪，这是意大利最有权势的家族。图2是非常有名的画作表现的场景。这个家族在城市拥有宫殿，在乡村拥有一些别墅。他们的别墅里面挂着的这些画证明当时的一个观点，认为农业生产的景观是财富的象征。随着时间演变，生产性景观是美丽的景观这一理念被大家所共识，并且在世界评估中作为非常重要的因素。

图2

　　托马斯·杰克逊是美国第三任总统，当时他决定在美国西北部利用方格网的形式进行测量和规划，他当时的目的是用方格网来鼓励大家定居，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简易的方式。他当时决定用测量的方式来进行其他地方的规划。今天我们坐飞机飞过美国上空的时候，都会看到这样一种景观，杰克逊总统对美国景观的贡献非常大。杰克逊并不是历史上第一个用这种理念来做规划的人，在罗马帝国时期，会让那些受功勋表彰的军队站在一个方格网的矩阵中。

　　下面介绍一个德国的王子。当时他继承了德国一片300平方公里的土地，并且决定改造它。当时的英格兰是世界上最繁荣、最强大的一个国家，在欧洲大陆，英国的诗歌、景观以及农业、政治都被视为是最好的。这个王子去英国游历和学习，并且决定用英国学到的方式来改造自己国家的土地。

　　波洛兹花园是在1765-1817年之间建成的，波洛兹花园同时拥有两个功能，一是介绍英国最先进的农业技术，二是进行启蒙教育。它是一种启示性景观，是一种有教育内涵的景观。当时这个庄园选用了古希腊的建筑形式，用来显示当时的文化。这个庄园里面有公共图书馆，大家可以互相交流，所有的行道树不仅能够遮荫，还会结果实，有超过40种的桥告诉大家怎么去修桥，廊道拥有很好的规划。这个庄园是当时德国最早的一个通向自由的土地，犹太人有了他们的公民权。

　　图中的角度非常有代表性，他从这个廊道上可以同时看到基督教堂和犹太教堂，证明当时宗教的包容性。每个人都从这个庄园学到新的社会、景观和文化的东西。这个王子最重要的贡献并不是模仿了英国的景观，而是用这种景观形式起到教育的目的。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理念。

　　在17世纪，克劳迪斯·劳顿是那个时候最重要的景观设计师，他不仅设计了很多公园和花园，而且他同时在园艺和建筑方面有很多著作。他设计了英国最早的植物花园和树木园。劳顿有一个很重要的理念，他为当时大伦敦地区做了一个景观规划，这是伦敦中心和泰晤士河。做的这个结构规划是从城市中心到郊区花园，景观和居住的模式是不断变化的。

　　图中离心圆图表为了表达人类不能仅仅生活在农村或者仅仅生活在城市，这两者应该是融合的。城市和乡村融合共生的理念，在当时是非常有突破性的，而且今天也是非常重要的。没有乡村的话，我们城市是没有办法生存的，我们城市不会有水源和食物。

　　彼德·约瑟芬·林内是当时德国最重要的一个景观设计师，他曾经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没有维护，任何东西都是没有办法保存的。如果没有细心的呵护，任何重要的东西都会失去价值。我们不能刚建完一个设计之后，拍张照片就完了，我们需要一个精细的维护计划。林内的职业生涯也伴随着当时德国的民主革命，他最重要的一些项目都在波斯坦和柏林。

　　在波斯坦很著名的这个园林，很多有名的建筑师设计了建筑，但是林内在开始设计建筑之前，就制定了一个景观规划。他最重要的贡献就是制定了一条长达2公里的中轴线，所有建筑都是围绕这个景观结构来展开的。林内告诉大家：一个清晰有力的景观结构，可以为后面的设计创造更多的多样性。所以景观设计师应该在建筑师之前进入到项目中来。

　　1840年，弗雷德里克四世登基，林内当时提出一个柏林市中心和郊区的拓展规划，包括当时德国最大的一个公园，以前是皇帝用来打猎的一个花园，在民主革命之后，皇家花园被改变成了一个公园。林内改变了它的几何形态，他在这个几何形态中加入了很多曲线的元素，来创造一些休闲的景观，他在原有皇家御苑结构上叠加了一层公园景观的元素。这个重要的理念是说不同的功能、不同的人使用，需要有不同的几何形态，也能反映那个时代的特征。

　　美国的奥姆斯特德被视为“现代的景观设计之父”，奥姆斯特德首先用景观设计学这个名词来定义自己的职业。奥姆斯特德在欧洲游历的经历对他个人影响非常大，他最有名的项目就是当时和摩尔合作的纽约中央公园。我认为他的另外两个项目更有意义，在当时奥姆斯特德和其他一些人提出了一个概念：保护美国国家一些景观，和几千年前的黄山做的是很相象的。奥姆斯特德和摩尔做了很多研究，最后决定做这个美丽的国家公园。出于奥姆斯特德和摩尔的功劳，美国很多重要景观被保护了下来，比如黄石公园，大峡谷等。

　　奥姆斯特德另外一个重要项目就是在北卡罗那州做的一个私人庄园，这是当时美国最有钱一个人的乡村庄园。我觉得这个设计是很可怕的，不过这不是重点。这个庄园拥有4000公顷的林地。奥姆斯特德负责全部景观的规划，他雇佣了一个名为平肖的24岁年轻人，平肖当时负责的是林业的管理。在奥姆斯特德领导下，平肖当时完成了美国第一个林业的科学研究。他们避免了单一树种的种植及清晰的边界裁减，而是创造了一种林地的多样性。平肖当时建立了美国第一所林业学校，后来美国建立了第一个林业部门的时候，平肖成为林业部门的主管。这里有一个平肖的纪念碑，是为了纪念平肖对美国林业的贡献。1840年，这个森林公园成为美国第一个国家的森林公园。这个项目也带来了更多的美国国家森林公园。

　　在1883年，芝加哥景观设计师哈里斯·克利夫兰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理念，他是迷你苏打轴双子城和圣堡尔的城市景观设计师，当时两个都是很小的城市。克利夫兰说服了政府官员，在周围很大的区域购买土地，在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人居住在那里，克利夫兰当时预测到城市将会很快蔓延，他把这些地买下来，用作以后公园的规划，因为那个时候买地是非常便宜的，现在这些城市都已经超过20万人了，但是它拥有着全世界最伟大的一个公园系统，以及世界上最清的水源，因为他们在50年前就把这个地买下来，保护了下来。

　　查尔斯·艾利特是波士顿一个非常著名的景观设计师。1890年的时候，所有波士顿人都知道世界上其他重要的国家都有公园系统，但是波士顿当时是一个老城，没有空闲的土地来进行公园规划。他当时提出一个理念，可以利用那些没有人想去开发的土地以作为公园使用。艾利特当时是一个非常有权势的家族，他有影响力去做这件事情。当时艾利特收购了这些湿地、陡峭地区、岩石地区以及污染地区，他决定把这些很糟糕的土地做成一个联系在一起的公园系统，许多人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包括奥姆斯特德等人，把这些很糟糕的土地最终变成非常有吸引力的公园系统。今天我们看到波士顿公园系统和其他一些城市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波士顿公园是由一些废弃地所改造的。艾利特的一个很重要理念就是不管多糟糕的土地，我们都有可能把它变成一个美丽的公园。

　　George Santayana当时是哈佛大学一个著名的哲学教授，1188年，他写了非常有名的书《美学》，这是过去的新美学。“无论你多么有才华的设计，如果没有考虑到公众利益的话，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任何人的想象都必须根植于历史、传统文化，以及人类文化中，否则那些很随意的设计会随着时代而消亡”。约翰·鲁卡斯也有一句类似的话：“任何一个主义当被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一个过去式。”

　　帕特里克·盖迪斯是一个生物学家、哲学家、教育家和规划师。他在很多英殖民地地区游历过，他有三个重要的理念：

　　1、山谷画面。作为一个全球思想家和革命家，他非常关注人类以及他们的活动和他们所处的环境之间的关系。山谷画面就表述了人类生活、生产的过程，描述了从山顶一直到海岸线，如果在中国的话可能是从海边开发，一直到山上。在山顶上，通常我们发现矿工生存的痕迹，接着是森林和伐木工人，然后是牧羊人和猎人，平原地区是一些农民，最后是海边城市以及一些渔民。“任何有悖于人类自然发展规律的设计都不会成功，甚至会消耗很多能量，这是不可持续的。”

　　2、人们必须要理解他自己所在的景观。1882年，盖迪斯在爱丁堡修了一个瞭望塔。实际上这是一个博物馆，一层可以看到世界，接着是欧洲，然后是英国，爬到楼顶上看到的是爱丁堡。人们在游览这个博物馆过程中了解了他们所生存的地理环境。盖迪斯最重要的想法是作为一个设计师我们必须要了解我们所处的场地，而不仅仅是做一个设计。

　　3、苏格兰城市发展的研究。大家注意一下他所说的这个“城市发展”是有关公园、花园和学校教育机构的研究，想表达的是在城市发展中是景观，而不是交通、商业或者房地产来主导城市的开发。我的另外一个朋友曾经说过：如果一个景观错了的话，那么其他东西全部都会错掉。

　　霍华德和欧文在当时为英国下层平民做了一些规划。当时很多知识分子都认为人类不应该生活在这样一种肮脏、拥挤的环境里，这也导致了后来花园城市的形成。在那个时期，很多重要的城市里都提出来，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霍华德的“花园城市”。这个花园城市降低了核心区的密度，在郊区建立一些卫星城，并用有效的公交系统连接起来。这个模式是在市中心拥有中央商务区和公园，接着用铁路把四周的低密度住宅和农业用地连接在一起。这是莱切沃斯在1903年设计的，它在今天仍然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居住区。花园城市当时影响了英国、北美，以及世界其他很多地区的郊区规划，而且今天的新城市主义也是在探讨这些问题。我觉得以前的旧城市主义比新城市主义更好，因为他们是用铁路和公交连在一起，而不是用汽车。

　　曼宁在开始自己事务所之前，是给奥姆斯特德做电力配置的。1910年，电的使用开始普及，曼宁那时候利用（描图台）发明了地图叠加技术，他当时为波士顿一个郊区做了一个规划。在那个时候，美国国家地图开始面向公众，他当时在400多张地图里选取不同元素，叠加在一起。曼宁利用叠加技术做了当时第一个美国国家国土规划，这个规划在1923年7月的景观设计学杂志上刊登。这在历史当中是非常具有突破性的设计，这个设计向人展示了哪些地区应该被保护，哪些地方应该修建道路，哪些应该做开发。

　　1920年到1930年之间，发生了许多重要的改变，法国和哈奇斯写了《区域勘测导言》，1930年他们做了一张图表，这张图表展示，一旦改变景观轴中的任何一个元素，所有的元素都会随之改变，并且在景观系统之间也会互相影响。作为一个景观规划师，我们应该拥有非常宽广的视野来认识我们所在的景观系统，而不仅仅局限在一个方面。在1930年，区域景观规划变成了一个职业。

　　1943年，爱斯克雷特写了《区域规划》这本书，这本书只是一个1cm厚的小薄本，如果读了这些书的话，就会知道为什么给他们开设这些课。这本书教会你怎么用地图叠加技术来做分析，方法非常简单且有效。

　　1947年，英国经历了政治变革，那个时候他们可以很快做一个国家的景观规划。从图英国艾克斯特城的图片中，可以发现这个图有来自各种方向的线条，每一个线条都是不同元素的安全格局，深色区域是不适合建设的区域，浅色的是适合开发的区域。我们在做规划的时候可以根据它的适应建设性来做规划，非常有效。我的老师凯德？林奇先生有一个很重要的理念，60年代提出我们设计师在做设计之前，应该首先明白人们是怎么感知的。林奇先生最重要的著作就是《城市意向》，他认为通过我们设计，城市可以变得更加清晰可读。林奇先生认为一个好的城市形态应该是非常清晰可读，而不是我们设计师强加给他的。他做了几个城市结构的研究，然后比较哪个好、哪个不好。

　　刘易斯教授现在还在威斯康星大学，他在研究美国中部景观，他最重要的理念是在他设计威斯康星州公园体系的时候提出来的。他当时意识到这个区域最重要的景观都是沿着河流，他当时提出国家公园体系应该按照水系来展开，他是当时第一个提出来基于生态廊道来做规划的设计师。

　　伊恩·麦克哈格在1969年发表了《设计结合自然》，这恐怕是对当今景观教育最有影响力的一本书。他提出了一直伴随着他，但非常旧的一个理念，他最重要的一些项目就是北面山谷地区的规划。哈格同时意识到对同样一个规划有很多种选择，他们当时意识到必须做一个多解规划，然后选择其中的一个。他们发现当时最终做决定的并不是建筑师或者设计师，下水道的规划会影响着城市的发展，他们学习了霍华德“花园城市”的理念，他们依据坡度进行规划。哈格先生最重要的理念，同时也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最重要的理念，设计师、工程师和科学家应当在一起合作。

　　霍华德·菲舍先生发明了第一个计算机制图系统。1964年他来到哈佛大学，菲舍先生是当时世界上最早使用计算机制图的人。当时他试图用计算机来做一些有城市意向的研究。

　　1965年我们四个同学做了一个规划，当时画出来的图都非常难看，但是用的理念和今天非常相似。1967年的时候已经产生应用计算机绘制透视图和表现图的技术，这是45年前的事情。

　　1970年，杰克逊议员提出了《美国国家环境法案》，这是一个革命性的法案，因为给了公众参与和了解规划的权利，他给了每一位公民参与和改变国家景观规划的权利。这个《法案》需要非常好的执行。

　　约翰逊总统夫人非常重视美国国家景观。美国国会是一个自上而下的结构，国会下层人员给了上层人员权力来做一些有关财富、健康和安全的改变，保证所有的决策都在一个比较平均的水平。这个《法案》要求把安全、健康和财富方面公之于众，但是约翰逊总统夫人提出应该再加上美学。正是因为约翰逊总统夫人的努力，我们现在对所有区域都要有一个景观评估的法律的程序。

　　最后一个案例是现在在欧洲已经执行，并且影响着景观教育的一个法案。2001年的时候，欧洲47个国家签署了《欧洲景观公约》。现在已经有36个国家执行了这个公约，而且国际景观设计协会也在推广这个《公约》，第五章是最很重要的。

　　“第五章：1、将景观立法被视为人类生存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并且景观是能够表达一个文化和自然多样性。2、立法来执行景观的政策，同时包括一些景观保护管理和规划。3、注重在景观规划中的公众参与以及政策制定。4、在城市规划和区域经济规划的一些政策制定的时候，都要整合对景观的考虑。”我认为最重要的一条是在景观政策制定的时候要考虑到公众参与，这已经是36个国家的法律了。

　　我开始教学生涯的时候是1965年，那时候佐佐木是哈佛的系主任，佐佐木先生是一个著名的设计师和教育家，在他一次讲座中说过：“景观设计职业现在站在一个分水岭，一条路将引领我们走向一个更好的人居环境，同时另一条路将会让我们继续做一些仅仅是表面上的装饰”。佐佐木所说的在今天依然是严峻的事实，它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重要的选择。作为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的一员，我们都有责任去教育未来的建筑师和景观设计师。我们都应当牢记刚才提到的这些前辈，这些前辈的理念会对我们的职业生涯以及未来产生很大的影响。

　　谢谢大家！

　　主持人：Carl Steinitz先生第一次讲座也是在这个大厅里，当时这个大厅没有装修。这个讲座后来他在欧洲、美洲、澳大利亚都巡回演讲过，而且我每次听过以后都发现一些新的内容，这次同样一番话，我有了更深的了解，同时增加了很多新的东西。每次我听完以后，感觉你们可以看到景观设计、规划、土地这种非常宏观的思考，我为什么把他介绍给大家，就是想让我们的设计师、规划师、老师真正理解我们所做的事情是什么。还是引用佐佐木先生的话：这个学科处在一个交叉的路口，是做一些表面的装饰的文章，还是做一个真正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国家的大事？ 所以我把景观设计、土地、建筑、城市统称为是一个领域，没有必要细分，因为它是解决人的生存环境问题，整体人类环境问题。

　　Carl Steinitz：我今天只讲了30个人，但收集了50个历史上有重要贡献人物的报告。赫尔是我的一个学生，他说他知道这些人，但以前并不了解。有的人我还没有包括进来，在葡萄牙做的报告里，我的学生就在葡萄牙文化里面按照我这个框架增加一些人，就变成了葡萄牙文化里理解的一些重要人物，我希望在中国也有类似这样的一篇文章、一本书，能够把中国这些大的、有贡献的理念也整合进去。历史上这些伟大的思想家，对我们这代人的理想，对我们的规划，对我本人，对我们北大工作的影响。如果说新的话，之所以成为“新”，新必须比旧的好，才可以持续，学生总是认为所有新观点都是好的观点，但是老师必须清楚、必须有鉴定能力，告诉他们比较过去旧观念之上，新观念有什么好处。所以我们不能只告诉我们学生新的观点，而必须告诉他们观点中哪部分是新的、哪部分是更可取的。所以我们的学习必须从历史开始，如果我们没有历史，必须写这个历史，而且考察历史比我们现在做手头的工作更重要，我相信是这样。

　　提问：非常感谢Carl Steinitz教授的演讲，让我们明白到去寻找一个思想根源、历史根源非常重要。我想问一下Carl Steinitz教授，对我们现在中国在长江上面起的大坝看法是怎样的？

　　Carl Steinitz：20年前，我的合作伙伴彼德请我做长江的一个规划，我当时拒绝了这个工作。针对你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也许50年内它是一个好的主意，但是200年内它未必是一个好主意。大坝的历史实际上就是能够延续的历史，跟它被瘀积的历史有关，一个大坝可能只能允许五代人在它的下游比较安全、健康的去住，如果这个大坝被瘀泥淹塞了，那么对后面的人将是灾难性的。所以短期来说，它也许对国家和人民有利，但长期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提问：如何进行公众参与？

　　Carl Steinitz：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在中国来说这也是一个新问题，我在过去四天里一直给我们学生培训如何进行公众参与，如何进行景观视觉的分析和评价，怎么把大众意见在你这里进行整合，你也可以自己做设计，不考虑公众，公众的意见跟你不一样情况下，你可以坚持你的意见。这是一种。

　　另外一种，你也可以代表公众利益，把公众的兴趣、公众关心的东西在你这里体现，在你的规划和设计里整合。所以这不是一句话能回答清楚的，这是有一套完整方法的。总之你要去做研究，怎样把公众的利益体现在你的规划和设计中。

　　主持人：感谢Carl Steinitz教授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