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57岁的北京植物园,拥有分布在中轴线两侧的月季、碧桃、牡丹等10余个专类园;银杏松柏区、槭树蔷薇区以及椴树杨柳区等树木区;温室内有大量的热带植物……
“在中国,植物园的发展只有100多年,全国的植物园大大小小有200多座。但只有北京植物园是由国务院直接批准建设的。”北京植物园老园长张佐双介绍,“提起北京植物园,就不能不说到老主任余德浚。”
新中国成立前,余德浚已在爱丁堡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并且成为英国皇家学会会员,生活待遇优厚。新中国一成立,他毅然回国,作为老北京,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建设北京植物园。
在北京建植物园得有块地呀!1954年,当时在中国科学院的余德浚就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信转到中央办公厅,信上批示:由中科院调研。当时,中国的科学研究都是苏联的模式,植物园也不例外,由科学院出人,地方政府出地。中科院与北京市政府相关部门进行了多次协商,最后由中科院副院长竺可桢和北京市副市长吴晗起草了联合报告。1956年上报国务院,以56国秘(习字)第98号文,批准成立北京植物园,由中国科学院和北京市共同领导,并拨专款560万元。
土地批了,规划设计完成了。1959年准备建设时,却遇到了三年自然灾害,560万元专款被冻结。在1959年到1960年两年的筹备过程中,北京植物园栽了36000多棵树。当时北植园里没有水,抬水要走很远的地方。余德浚是总指挥,领着全科学院的不论是科学家,还是普通工作人员齐上阵,挖坑、抬水。张佐双说,北京植物园的建设得到了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的支持,也得到了世界各国友好人士的帮助,才得以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历史上最大的
一次植物采集
有着10000多种植物的北京植物园,无论在哪个时期,都伴随着大量的野外采集。
1998年,北京市批准在北京植物园内建大温室。作为北京市的重点项目,植物的采集已先于温室的建设进行着。这是北京植物园建园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植物采集。在国内,分多路前往云、贵、闽、粤等地;在国外,遍及欧美、非洲等数十个国家,这次采集也奠定了温室内数千个品种的基础。
国内线
种榕树温室铺铁轨跑火车
在云南的野外采集,主要是板根、榕树一类的大型热带植物。因为是在山地作业,条件有限,交通不便更为采集增添了困难。
据北植的老员工回忆,板根和榕树最难运。树大且重,到云南山区确定树种后,靠人工从山上把树运下来根本不可能。只好请求当地空军部队派飞机支援,可直升机的最大载荷也吊不起大榕树,不得已只好改由陆路运。“我们把树冠修剪得最小,然后前面用卷扬机拉,后面用车推。从山上到山下的苗圃4公里的路,走了1个月。”
到1999年,大温室建成后,大榕树是由大平板拖车运回北京的。为了一次把榕树安放到位,北植从温室门口到大榕树坑前,铺了几十米的铁轨。树一到,直接吊到了铁轨上的小火车,即便由火车拉,还是用了一夜时间才把大榕树种好。
半买半送得到无刺大金琥
当时北植要引进世界上最大的仙人掌类植物金琥,可寻遍福建和广东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这时,一位叫黄献胜的福建人来电说,他家有一棵不错的无刺金琥,如果想要可以去看看。
北京植物园的汪兆林、王康连夜坐火车赶到了福建厦门的鼓浪屿,黄献胜的家就在这座小岛上。二人在他家里看到,无刺金琥的直径大约50厘米,应该是全国之最,生长了30年左右,不但观赏效果好,这种变异的无刺品种更是难得。经过商量,黄献胜半卖半送地把无刺金琥给了北植。
老北京赠送仙人掌
在温室采集植物时,还有一件事令王康至今难忘。当时,住在北京白塔寺的一对老夫妇打来电话说,他们家中有一棵麒麟掌特别大,现在重得搬不动了。老夫妇愿无偿送给北植,但有个条件,就是每年可免费到北植大温室看它一次。
王康带着工人到白塔寺搬这棵麒麟掌时,发现它果然很大,足有两米多高,差一点就出不了小院的大门了。
此后,这棵麒麟掌一直养在北植大温室,每年老夫妇俩都会来看它。
土壤全部取自东北双鸭山
北京植物园的大温室还有个奇异之处,就是它的下面是个水泥筑的大花盆,花盆的深度有1到1.5米。花盆内所有的土都是从东北买来的。
北京植物园副总工程师郭翎介绍,1998年,她负责土壤的采购。东北双鸭山沼泽地区的泥浆土是全国最好的。郭翎和同事联系了当地一个林场,选定了采土的区域。然后,林场把这一区域的水抽干,再把泥浆土挖出晒干。
“这些土运回北京时,用了好几个火车皮。到了植物园,我们用本地的沙土拼配。这样,透水性好。现在,到沼泽取土已不提倡了,因为这对当地的土壤有一定的破坏。”郭翎说。
国际线
王康:
西伯利亚野外采集成了惊险之旅
北京植物园科普馆馆长、博士王康入园15年来,参与了无数次的野外植物标本的采集,让他记忆最深的是2007年8月的西伯利亚草原之行。这次野外采集不但有惊喜的发现,更让他经历了一次冒险,丢了包括护照在内的很多物品。补办手续历时20余天,终于在当年中秋节的早晨到达了北京首都机场。
王康回忆说,西伯利亚之行由俄罗斯、波兰、德国、美国和中国五个国家的10多位专家组成,中国人只有他一个。8月中旬到达新西伯利亚,10多个人的装备和食品装了两辆大卡车,然后向草原进发。到达目的地后,3至4个人一组分散采集植物标本。
在西伯利亚野外采集是非常危险的,草原上不但有熊和狼,还有当地彪悍的游牧民族。
头一天,我们很顺利,来到一处山崖时,发现10多米高的崖壁上居然有一丛丛的铁线莲,这正是我们要采集的物种。我们四人都很兴奋,一路沿着较缓的山坡走,绕了1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了山顶朝向山崖的一侧。四个人当中,我不仅最年轻,还是男的。所以下崖就是我的事儿了。大家找了一棵结实的树把绳子的一头系好,另一头系到我腰上,然后大头朝下慢慢把我往山崖下放,放到一半时,我摸到了铁线莲。我倒吊着用种子袋采集了几克种子后,被拉回到了山顶。当晚回到营地,我们把铁线莲的种子一分为五,每个国家一份。
但接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甚至还遇到了危险。
那天,我们照旧在野外宿营。半夜,遇到当地游牧人袭击,抢走了大部分物品,有食物、用具,包括我的护照。我们报了警,可警方也找不到他们。护照丢了,在草原上没问题,可要回国就麻烦了。
在中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帮助下,很快补办了护照,可重新签证却是一等再等。20多天后才办齐了手续。当我回到北京首都机场时已是当年的中秋节了。
对于这样的野外考察,王康并不后悔。为了保护植物,减缓物种的灭绝,他还在不断地到野外去。
“白蜡树是中国北方常见的庭院树木。最近,我正在考察、研究和收集中国的白蜡属植物。”王康说,现在,北京大街上看到的白蜡树都是美国原产的白蜡。为了考察中国白蜡,王康跑遍了东北、华北和西北的各个山脉。这两天他刚从长白山回京。
“植物是人类生存的基础。现在每个小时都有野生植物灭绝,像中国的野生水稻种群减少了70%,已经到了极其濒危的境地。我不想眼看着中国原产的白蜡属植物像野生水稻一样。”王康说。
最近,王康又要出发到西藏灵芝,他要把北京植物园内60多个观赏桃品种都引过去。这样的迁地,既可丰富当地的品种,也可以对物种进行迁地保护……
野外采集装备
GPS定位系统,对讲机,标本夹,种子袋,修枝剪,相机,防水笔记本,山地鞋,防蚊电筒,手套等,帐篷以及相应的食品;大约10公斤。
此外,如果外出超过10天,就要剃光头,因为在野外,水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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