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眼中的中国城墙:从防御工事变为美学景观
使团中另一位成员的日记,也体现了西方人对长城的浓厚兴趣:
“使团的几位绅士十分渴望将来能重访长城,以便能够更精细地研究这一奇迹;但是之前我们借以登上长城的那条通路,或者裂缝,在我们不在时很可能已经被石头和垃圾堵塞,因此就会无路可走。他们将被迫去寻找一条新的路径,如果找到,那么他们便有可能在将来再一次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而随团画师WillianAlexander(威廉·亚历山大)则更直观地将长城描绘在画作中。
马戛尔尼使团的外交要求遭到拒绝,但英国并没有放弃努力,随后又派出了阿美士德使团。1816年,阿美士德使团来到中国,由于双方在礼节上的分歧,使团一度未能进入北京城,而只能滞留通州,随团医生ClarkeAbel(克拉克·阿裨尔)便趁机游览了一番,他这样描述通州的城墙:
“在到达外围城墙的路上,我们走过了一座架在一条又宽又深的护城河上的桥。如果保持不被填塞,这条护城河将是对入侵者的一道有力的阻隔。这段城墙修建得大概有六七十英尺高,从其城门门拱的长度来判断,大概有五十英尺厚。穿过这座城门后,我们又经过了一道与之成直角的、在第二道城墙中的门,它是由木头制成的,大概有七八英尺厚。”
陶飞亚说,当时西方人的活动,并不局限于京畿地区,广东等沿海地区才是当时中国的真正入口。比如19世纪在东方世界最具影响力的西洋画家乔治·钱纳利(GeorgeChinnery),就多次画过广州海珠炮台。
被冲破的城墙:鸦片战争和晚清时期
晚清时期,鸦片战争的坚船利炮轰开了中国的国门,古老的城墙显得不堪一击,城墙所象征的传统中国在西方力量的强迫之下开始缓慢而艰难地新陈代谢。
1844年,伦敦出版了TheChineseWar:anAccountofAlltheOperationsoftheBritishForcesfromtheCommencementtotheTreatyofNanking(《中国战事:英国军队从战争爆发到签订南京条约为止的军事行动概述》),书中配有大量出自E.T.Wigan之手的相关插图,直观地描绘了镇江、澳门、广东等地的城墙与城门在一系列的外来侵略中的景象。【见图1、2】
“在照相机尚未普及的年代,画师们无疑发挥了记录异国风物的重大作用,用画笔描绘了当时中国大量的真实面貌。”陶飞亚说。1843年,英国著名建筑师、画家ThomasAllom(托马斯·阿罗姆)将这些图画重新编绘出版为ChinaIllustrated(《图解中国》)。
在这套画册里,ThomasAllom借用访华画家,如荷兰人尼霍夫、英国人威廉·亚历山大、钱纳利、法国人波絮埃等人的画稿,创作了128幅反映中国世态风情的铜版画。在ThomasAllom的画笔下,南京城、镇江西门、韶关城墙、定海要塞、珠江上的大黄滘炮台等建筑,英国人对广州周边的进攻、对沙璞的攻击,满洲府官员到八达岭巡游等历史事件,都一一呈现眼前。【见图3】
1837年,法国人达盖尔发明了照相术,此后没过几年,便传入中国,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费利斯·比托(FeliceBeato)作为战地摄影记者随英法联军来到中国,拍下了许多珍贵的影像,创造了许多中国影像史上的“第一”。
“比如费利斯·比托1860年8月拍摄的刚刚被占领的大沽北堡角内侧,这是目前已知最早的长城照片。1860年10月24日,他拍下了史上第一张北京城全景图。”陶飞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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