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下的中国梦叫做白日做梦，因为白天是黑夜。

　　中国城镇化怎么改这个问题，可以从三个角度。第一个角度是规律，规律这个词儿很多人不能理解，我们总愿意把美好的目标作为一个规律，这是错的。不能把美好的蓝图作为一个规律来认。但是我们的政策，总要找一个十全十美最优的设计，新型城镇化关键是要适合路径。

　　最近北京的一些政策，出发点是认为北京承载力有限，不能把人留在这里。2005年北京市做规划的时候，北京市2020年人口规划是1800万，2013年最新数字突破2100万。现在以大城市标准，50万叫大城市，人口控制最严厉的政策。北京落户很难的，为什么还是要进来？因为背后有三个规律在起作用。第一规律是经济规律，也就是说聚集效应一定会让人往大城市走，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全世界都是往大城市走的趋势。因为大城市产业分工更清晰，人口的交流，信息越流畅，组织服务业更发达，就业机会更多，不以意志为转移的。我们一直要想大城市发展，大城市要繁荣，中小城市要繁荣。农村要繁荣就是一个伪命题，如果三个都繁荣，那是做不到的，没有十全十美。人大量往大城市走的话，小城市就会减少，到城市化农村人口就会减少。第二个有特大城市病也有小城市病，也有农村病，农村病比小城市病更严重，小城市比更大城市病更严重，中小城市容易出现空城、鬼城，农村会出现大量污染。严格讲，不能做到最佳的路径，最好的路径就是找特大城市。就特大城市而言，不管怎么样，污水可以处理，垃圾可以处理，而在农村基本没有。为什么柳传志要进农业板块？因为人们现在对吃不放心了，全部污染。所以最近财政部拿了很大一笔资金，对我们土地进行土壤整治和修理，要做土壤污染的处理。

　　第一个是行政制度、政策游戏规则使然。我们国家最根本的三大制度，土地公有制，无论国有还是集体所有；中央集权制；一党执政制，这三大政策制度都依据于政府对资源的控制力，中国城镇化发展过程中间，随便抓一个人到大城市当市长，大城市依然会比小城市干得好，因为官大一级压死人，城市大一级一定会管理得更好。这种制度一定会让资源往中心城市走。

　　第二个是文化规律，澳洲城市群做得比较好，巴黎人愿意住在郊区，愿意体会个人私人生活。而我们中国人，到了温哥华进了唐人街以后，大量的麻将、KTV进去了。北京很多朋友在郊区都有别墅，但是基本住在四环以内。因为中国人喜欢群聚，东亚也这样。东亚文化的特点，这种文化改变可能比前面的制度改变和经济改变难度更大，这意味着我们人口继续增长。要顺应规律，不要说再提小城镇建设，而要务实做三个事情。首先以城市群作为主体形态，北京而言要把京津冀打通，北京和张家口、廊坊周边形成更好轨道交通连接。把北京的地铁延伸到张家口、廊坊，北京的房价肯定会低，拉到顺义，市区房价肯定会降。高速公路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到廊坊、固安，四十多公里，地铁过去才多长时间，二三十分钟可以过去了，两块钱，廊坊房价会涨？请问北京房价会不会跌？

　　不遵循规律，北京未来人口一定会突破三千万的。北京人口承载力够不够？有种说法说北京没有天然气、石油资源，但全世界哪个大都市都是没有石油、天然气的，资源通过轨道交通方式拉进来就可以。南水北调工程一千多个亿，北京用水36亿立方米水，水价还很便宜，把水价提上去，用水量就会减少。但为什么不能？行政主导短时间以内可能很难解决。

　　要形成城市群。除了三大城市群要在中西部地区，在武汉，长株潭、关东、胶东，前面三个承载到六千万到一个亿人，这么多人口中间70%以上集中在城市，城市群实现优化配置。

　　城镇化第一个要认同规律来改革，其次是节奏。在中国的事情节奏的事儿把握很重要。比如最近讨论沸沸扬扬的农地流转，农地上市，坦率说，我跑了很多地方，跟很多农民、村书记、县委书记、市委书记聊，我们要农民农地上市，自由流转，但是农民宅基地上市可以解决农民收益问题吗？不能。中国宅基地面积是16万平方公里，中国城市面积4万平方公里，如果16万平方公里土地可以上市，意味着城市房价大幅下跌，房价上涨，有人会骂娘，下跌有人就要动刀子。目前而言，房价受宅基地不受任何限制上市影响的话，受益的是城中村、城郊农民，这一部分人占到5%。银行会破产，政府土地财政会崩盘，偏远的农民依然得不到好处，依然谁也不愿意到黄土高坡买一个宅基地。只有让5%人受益，95%人受损的规则，可以推出去吗？所以节奏一定要把握好。

　　第三个是留白，所有城镇化经验都来自于工业化时代，现在城镇化到了52%，中国是世界平均水平。工业化特点就是集聚规模经济，但是现在进入信息化时代。最近我跟阿里巴巴、湖南快乐购交流。现在跟一波小伙伴打造了盘古智库，2014年做一个大的课题，新时代下城镇化路径怎么走，尤其电子商务时代城镇化路径怎么走，这个背景下我提出一点信息化时代可能会发现变异。一个农民通过电子商务能够实现产业就业，而且一年能够赚个一二十万块钱，第二个远程教育可以解决公共服务的差距。一个市委书记带着教育局跟我们见面，他说他们现在有一万五千个老师。如果这个政策实施的话，有1500个老师就够了，主要任务是维持课堂秩序，因为远程教育实现的话，学生们完全可以听到北大课、清华课，斯坦福课，这个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远程医疗也是破解点，信息化时代或者宽带中国带过来新业态布局，是不是按照工业化布局走？值得研究。

　　城镇化最大的特点是不可逆性，没有想清楚就需要留白，留白以后找更好的路径，就是探索。对于中国的城镇化，顺应规律，把握节奏，要学会留白，只有这样才能把中国城镇化稳中求进，改中求好。（作者为国际金融论坛城镇化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