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不是游乐场,也不需要五颜六色
作为让孩子们获得生活体验以及成长的重要场所,在庭院的设计中,日比野不会过多的强调安全性而对孩子们保护过度,它允许孩子们最大可能地去“探险”。
另外,在庭院中你也不会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塑料滑梯,取而代之的是,日比野还会尽力的创造落差,让孩子们能够通过运动来提升体力。
这里不使用橡胶或者人工草坪,而是全部采用天然的草坪或者花、树木。这些植物不仅可以散发出自然的味道,还会带来果实和小动物,从而让孩子们可获得更多的、真实的生活体验。
大阪,KM 幼儿园兼保育所的庭院中,有一排绿色的楼梯
从日比野在 44 年前接手第一个幼儿园项目,到 1991 年专门设立“幼儿之城”部门。在这四十多年中,这家公司的脚步称不上很快:15 年前,他们的业务范围还只是事务所周边的区域(神奈川县)。直到 10 年前,他们在日本全国范围内乃至跨国的项目逐渐增多。
日比野拓对《好奇心日报》说道,“我们不想快速扩张,我们只是想和业主一起,做出好的幼儿园设计。”
说起来,日比野设计建造幼儿园的速度和方式,也与日本社会的大环境紧密相关。
事实上,日本教育制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 160 多年前,那个时候以国家的学校建设法令为中心,由地方投入土地、劳力和财力进行建设。
然而直到 1970 年代,日本都还在延续战后的同一化钢筋混凝土的校舍设计标准。后来开始出现了质疑的声音,认为幼儿园应该“个性化”一点。于是在 1972 年,日本出现了第一个开放型的学校。从 1985 年开始,日本出现了“基本设计费”的财政援助制度,鼓励事务所参与学校建设。
因此,在“幼儿之城”成立之后的二十多年间,日比野设计仍然在经历日本的幼儿园建设环境的改变。
在 2015 年之前,我们称之为“幼儿园”的,在日本指的是两个不同的机构。一种是幼儿园,一种是保育所。其中,幼儿园被认定是依照学校教育法设置的教育设施,管理它的是日本的文部科学省。而保育所属于厚生劳动省的管辖范围,是依照儿童福祉法建设的福祉设施。
这两个不同的机构在服务对象和内容上也有很大的区别:日本的幼儿园是给三岁以上的学龄前儿童就读的,它的标准保育时间其实每天只有四个小时,也没有给儿童提供餐食的义务。保育所面向所有父母无暇照顾的儿童,不限年龄,它提供八小时保育时间和餐食,不过,要想进入保育所,必须要能够证明家长真的无法照顾孩子。
尽管在近些年的日本社会发展中,“少子化”是一个绕不开的议题。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放弃当家庭主妇而无暇照顾孩子,以及大量外国人的涌入,日本对于幼儿设施的需求其实并没有减少。反倒是因为师资力量的缺乏,政府对于社会所需幼儿设施数量的严重低估和建设迟缓等一系列原因,在某些地区,幼儿设施反而是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尤其是对保育所的需求在逐年上升。这就导致了日本社会出现了近年来引起广泛讨论的“待机儿童”危机。(待机儿童,指的是到了学龄却无法或不得不延迟入学的儿童。)
2015 年 4 月开始,为了解决“待机儿童”的问题,日本政府开始了支援儿童教育的政策,正式把已于 2006 年就出现的保幼一体的认定幼儿园纳入法律。在 2015 年,正式录入统计数据的认定幼儿园以及地域型保育事业的数量,共达到了 5250 家。相比之下,幼儿园的数量为 11674 家,保育所数为 23533 家,相较于往年的数据有所减少。
在现在的幼儿之城的页面上,他们的设计作品有幼儿园、保育所、认定幼儿园这三个分类。在设计幼儿园时,日比野会尽量做一些简单的设计,除了可以让幼儿体验一个更有利的成长环境之外,还可以让幼儿园能够应对多种不同的需求。在幼儿园标准的四小时保育时间之外,它还可以是一个简单的,面向各类人群的社区活动中心。而幼儿园和保育所越来越一体化的趋势,则意味着日比野会更多的考虑到如何更好地让年龄差异更大的学龄前儿童共处一室,平衡教育和娱乐的问题。
神奈川,AN 幼儿园
随着项目的积累,日比野的设计近些年在中国的媒体上得到了较为广泛的曝光,去年,它们自己也上线了中文网页和微信公众号。
关注教育建筑的《灵犀》杂志,于 2016 年 9 月在北京举办了一场关于各国教育建筑设计的研讨会,在邀请的中、日、美三国的优秀教育建筑设计师当中,日比野拓也在其中。此后《灵犀》还组织了一次去日本参观幼儿园设计的游学,专程探访了日比野设计公司完成的五个幼儿园、保育所项目。
报名游学的人有从事教育行业的,也有建筑和不动产相关的行业人士。日比野拓回忆说,这些来游学的人,都在积极学习日本幼儿园设施的建设。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的幼儿园设计大多数还是充斥着华丽的色彩、卡通形象和玩偶。日比野拓认为,这和日本十年前的情况很相似。
编辑:lianq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