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保罗·法玛尔是22号晚上飞抵成都的。夜色已深，他没有看到太多风景。但当23日清早，他从22楼的酒店房间向下眺望时，“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是在洛杉矶、阿布扎比，还是在成都”。

摄影 王勤

　　前美国规划协会CEO、城市规划专家威廉·保罗·法玛尔

　　作为2019第二届世界文化名城论坛·天府论坛的嘉宾，美国规划协会前CEO、城市规划专家威廉·保罗·法玛尔还是第一次来到成都。他很惊喜，因此他希望会后能花几天时间好好逛逛。尤其对于这座城市的文化与规划，这是他最想去看、去了解的部分。

　　在他看来，一座城市的文化特色与文化塑造，与城市规划不无关系。如何能够平衡城市发展与历史文化之间的矛盾？又如何在城市的建设中，通过规划来凸显城市文化？23日下午，参加完“文化传承与城市创新”主题分论坛的威廉·保罗·法玛尔接受了红星新闻记者的专访，就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城市的发展更新与老建筑产生矛盾

　　就需要用好“规划”的艺术

　　比起众多美国城市而言，拥有3000年建城史的成都，无疑有着灿烂的历史文化优势。

　　在威廉·保罗·法玛尔看来，一座城市要通过其文化享誉世界，一定需要找到自身的特色，挖掘自身的辨识度。那么悠久的历史一定可以成为成都的一个切入点，“世界上没有几个城市可以拥有这样长的建城史”。

　　虽然每座城市都拥有自身的文化特色，但随着城市发展速度的加快，大城市拥有越来越多的人口和产业，它们都会面临到一个严峻的挑战，那就是城市更新与老建筑老历史之间的矛盾，也就是“新”与“旧”之间的矛盾。

　　威廉·保罗·法玛尔说，一些城市会为了追求发展而无法保留以前的特色建筑。但事实上，那些旧时的建筑或是城市遗迹，对城市的文化来讲很重要。“因而我们需要通过规划的艺术，想办法将这些老建筑利用起来，不放弃老建筑的同时，让其与城市发展相融，满足当代人的需求”。

　　在他看来，许多美国城市，例如新奥尔良、波特兰等，他们的成功之处就在于能够找到自己的文化遗产，然后通过规划等手段，用正确的方式去解读和呈现自己的文化。但每座城市有其不同的特色，规划的方式也不能全然复制，威廉·保罗·法玛尔认为，成都愿意举办世界文化名城论坛这样的盛会，就意味着成都有意愿与全世界交流碰撞，而后产生新的思想，寻求到适合自身特色的路径。

　　新城新区的文化营造

　　首先要想好“这里将入驻什么人”

　　文化是始终在发展和变化的。人类拥有历史文化，但也在不断创造新的文化。威廉·保罗·法玛尔告诉记者，当他在做城市规划时，一定会回顾过去的历史，同时对未来有所展望。

　　当前，包括成都在内的许多大城市因发展到一定阶段，都在规划新区、新城，或者说“城市的新中心”。新城或许不比生长了多年的老城拥有历史文化的积淀，但在威廉·保罗·法玛尔看来，新城未必要被过去的文化限制，“我们在规划新城的时候，一定要先考虑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这些人会拥有什么样的生活状态，或者说，他们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待”。

　　他举例说，纽约的城市中心一直是曼哈顿的中部，100年前就是如此。如今这个中心位置或许未变，但其功能以及文化特色已经彻底不同了。因为它要符合生活在那里的人的需求。

　　“其实纽约在规划之初，曾经预留了一些空地”，威廉·保罗·法玛尔说，彼时纽约的做法是先在空地上建起围栏，再随着发展加快来一步步思考怎么建。只不过后面大家发现，那些空地渐渐都建成了工作区办公区写字楼。“当人们意识到城市缺少让人休闲放松的区域时，尚未建成办公区的空地，被规划成为了中央公园”，他说，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需求，纽约才有了这样的决定。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决定，纽约才自此有了新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文化是不断变化的，它在随着人的需求不断变化”，他说，正如埃菲尔铁塔一开始在建成时也曾备受诟病，“许多人觉得丑，哈哈”。但到如今，更多的巴黎人会为拥有埃菲尔铁塔感到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