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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妮岛:海风轻吹 “菲”一般的快乐旅程
行散记之一:夜行雨林 十月初的菲律宾,台风季节还没结束。 先行的队伍传来短信:刚经过的台风席卷着暴雨冲毁了从巴拉望岛(Palawan)公主港城(Puerto Princesa)到爱妮岛镇(El Nido)的一段道路。有些人不得不停留在公主港附近晃悠等待天气好转,有些则只能改道别处。 10月1日下午五点多我们从马尼拉飞到了公主港机场。幸运的是,雨停了。 由于道路中断,公主港城到爱妮岛镇的吉普尼班车(Jeepney,一种有着美式吉普的脸蛋和中巴身躯的菲式特色公交车)停开,要想尽早赶到爱妮岛除了搭飞机就只能包车了。机票贵且需要预定,我们只能临时决定花9000PISO(人民币:PISO按1:5.9兑换率,约合人民币1500多元)在机场边包一辆老款三菱四驱面包车连夜赶去爱妮岛,而且必须要绕一段山路。 据说这条差不多废弃的穿越巴拉望热带雨林的山路,原本是二战遗留的战时公路,路况之差,非越野车不能通行。 当地司机回了趟家和老婆孩子话别,然后载着我们六个不知前路艰辛的老外,在略带悲壮的气氛中驶进了夜幕下的密林。 山路上没有行人和车辆,偶尔有屋顶形状隐现于树丛中。绿幽幽的眼睛出不时现在路边,待车靠边又消失了,像漂移的鬼魂。灯光中一些黑影匆匆从路面窜过,不知道是野狗、野猪还是野鹿。 这条年久失修的山路坡陡弯急,又刚遭遇台风暴雨冲刷,路面露出龇牙咧嘴的岩石和数不清的弹坑水洼,反复考验着我们这辆年岁已高的越野面包车的弹跳力。好些地方不得不用启动四轮驱动,老越野车狠喘着粗气,在声嘶力竭的吼声中才勉强爬上湿滑的陡坡。明显看出司机对于这种路况也缺乏心理准备,恼怒的他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大概是问候这路的母亲或祖母。 陡坡上一棵突然横在路上合抱粗的大树吓了我们一跳,难道是劫匪设的路障? 要是这里被人打劫,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心开近大树,还好,没有贼人跳出。只看到这树干已经被人从中间锯断,挪开的距离刚够车勉强通过,谢天谢地。估计这树倒在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一座木桥已经被洪水冲塌了一边桥面,剩下的一半也是颤颤巍巍,桥下流水哗哗作响。司机反复查看过后,胆战心惊地开着空车过去,我们则在桥对面欢呼午夜狂奔还可以继续。 从山路上下来,依然在雨林中穿行。错综复杂的林间小路和极度疲乏,导致司机都迷路了。月光下我们看到了海边,司机却不知道是哪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小房子,敲开门问路,才知道我们走错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也渐渐困乏得不行,只有后座的潘潘和端午就男女人生婚姻爱情等高深八卦问题展开的史无前例大辩论,才给疲惫的车厢里不断注射兴奋剂让我们在哄笑中得以支撑下去。 凌晨两点半,司机实在困得忍不住要休息一会。趁这片刻,疲惫的我们钻出车子舒展身体。 今夜还吹着风,想起你好温柔,有你的日子分外的轻松…… 微风轻摇婆娑的树影,撩动着女孩们的发梢。同伴们不断感叹道“这风——吹得真舒服啊”。 同样的感慨,昨天早晨斜靠在马尼拉Friendly`s Guesthouse旅馆的大露台上时,我们也脱口而出。 那时的风,带着淡淡的海水味,像拂尘一样抚过每个人的脸,如同店老板的笑容一样温暖友好。 而这次,风带来的不仅是舒服,还有车灯照射处隐隐扬起的尘土,这让我们有一点点诧异。 突然,有人惊呼:“看前面!雨来了!” 话音未落,浓重的土腥味已经从空气中扑鼻而来。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窜进车里,但最后上车的同伴仍然不免部分湿身。 疾风暴雨就像泼豆子样把车窗车顶砸得砰砰响,树影伴着啸叫的风声在颤抖。柔情少女转眼变成嗜血狂魔,犹如川剧彭登怀大师的“变脸”。 午夜的原始雨林,热带暴风雨就这样突然袭击了我们,即使在两分钟前还是凉风习习,即使在十分钟前还见浮云穿月,即使在半小时前还有满天星斗。这场暴雨之迅猛,让我们在深圳见惯的台风暴雨相形见绌。 睡醒的司机启动汽车,车灯几乎照不清五米之外的景象。而我们的越野车,如同汪洋中的一条小船。 热带雨林的天气,好比女人善变的心。 一小时后,雨住了,依旧是凉爽的风,拂开我们惺忪的睡眼。 我们敲开了蓝雾笼罩下爱妮岛镇之门。 菲行散记之二:跳岛之炊 爱妮岛本身不是岛屿,是巴拉望岛北部的一个海边小镇,周围有45个风光旖旎的岛屿和礁石,星星点点散落在南中国海的东面,号称海上桂林(这个称号想必只是中国人中流传)。 我们住的OG’s Resort,位于海滩的正当中,房间设施一般,但是有一个建在沙滩上面的无敌海景大阳台。阳台上摆放着几张整根原木做的沙发躺椅和茶几,几个服务员女孩在绣花,很有慵懒的情调。 清晨,靠着阳台边的竹吧台,就着披萨、煎蛋和烤面包,喝点果汁,听海风梳理着椰子树叶,看着停泊在不远处的几条螃蟹船在微波中荡漾,还有在自制冲浪板上的翻滚的当地小孩、散步的小情侣和晨跑的比基尼美女,像欣赏一幅海滩油画…… 破坏这个画面的是潘潘和端午,他们继续进行着雨林中未完的大辩论,直到端午用最后的力气宣布他的结论:“潘潘有严重的语言暴力倾向!”潘潘却很开心,因为她在多年后终于找到了可以匹敌的辩论对手。 休整一天后,坐上螃蟹船,我们开始了当地有名的跳岛之旅(Island Hopping)。 跳岛之旅通常有四条线路,每条线都包括四五个岛屿景点,可以浮潜、海钓等,也可以包括在岛上的野炊,实际上就是海鲜烧烤。 为了准备野炊的食物,我们一大早去采购。恰好这天是当地的集市日(周三和周六),政府办公楼前的篮球场就成了市场,各种海鲜蔬菜食品摆了一地。海鲜尤其便宜,吞拿鱼、石斑鱼都是80P/公斤(约合人民币13.5元),生蚝20P/公斤,满肚蟹黄的青蟹和花蟹都是100P/公斤,大鱿鱼120P/公斤,大虾300P/公斤,龙虾650P/公斤,等等。这里的物价,比起另一个名胜景区——长滩岛(Borocay)要低很多。 早上八点半,载着我们食物、潜水装备和所有期待,小船收锚启航。绕过几个海岛,我们在Pinagbuyutan岛靠岸。跳下洁白细腻的沙滩,同伴中有的就去潜水和钓鱼,有些就和船夫们找了个阴凉的大岩石下,架好烤炉开始烧烤。 船夫们烧烤的技术也很熟练,烤熟的吞拿鱼、螃蟹和海虾都略带咸味,无需蘸酱也异常鲜美。 烤了一会,船夫们便退居二线,任由我们自告奋勇在烤炉边折腾。同伴们要努力让菲律宾朋友相信:勤劳和好吃一直是中国人民的优良传统。维维豆奶尽管烤技一般,仍然自始至终坚持战斗在烤炉边煽风点火;克瑞斯妞的虾仁炒饭吸引了很多口水,没吃到的端午则只能用酱油拌饭;每一条烤鱼都是在半生不熟的时候被分抢,大家纷纷后悔没有买芥末酱直接吃生鱼片。 和平时兵慌马乱的烧烤一样,我们买了太多的食物,吃了太多生熟难辨的东西,但依然没饱。 原计划一个小时的烧烤活动持续了近三个小时,跳岛之旅弯全被我们改造成有中国特色的跳岛之炊。船夫们坐在一边,啥都不吃,只是睁大眼珠盯着暴饮暴食的我们:难道,这些中国人是从难民营来的吗? 菲行散记之三:绚丽水世界 爱妮岛周围的岛屿各有特色。 Snake岛(蛇岛)因有一个天然的S形的沙洲从岸边蜿蜒而出状似蛇身而得名,沙洲两边水浅适于游泳和捉鱼,我们还可以爬上岛的最高峰观赏周边海岛。 Miniloc岛高大的岩壁像中世纪城堡的城墙,有一个小缺口刚好容螃蟹船进入。一进去却眼前豁然开朗,犹如山谷中一个幽深的湖,这就是Big lagoon(大礁湖)。再往里面,还有一个小缺口,船进不了,只能人游进去,又见一个绝美的小洞天,还有几个白人在划皮划艇。 Pinasil岛又称大教堂岛,从岩壁边一个小洞口爬进去,走过一段黑暗的坑道,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神似大教堂的洞穴,光线由洞穴顶端的开口射进来,让洞里的嶙峋怪石披上一层佛光。 这些岛屿旁边,都非常适合浮潜。海中有缓坡,也有陡崖,从水下半米到几十米深都是珊瑚密集的区域。海水清澈度很高,至少能看到二三十米远的珊瑚和鱼群。活珊瑚从岸边一直延伸到峭壁处,热带鱼从峭壁深处幽幽地游进游出。潜到峭壁边缘,深邃的蓝色不由得让人生出一丝恐惧,多跨一步就只怕会被无形的手拽进深崖。潜水时从峭壁边看一簇簇的珊瑚,就像天山绝壁上的雪莲,鱼儿像小鸟般掠过。 如果要描绘珊瑚的色彩,也许用尽油画的颜料都远远不够。而最熟悉珊瑚的,莫过于游弋于其中的珊瑚礁鱼——我们通常称为热带鱼。 小丑鱼喜欢正面瞪着你,在你面前保持半米一米的距离,在珊瑚中躲闪,好像是要和你玩抓逃兵的游戏;神仙鱼则如同绅士般悠然自得地漂浮,连转身时都不忘保持优雅的姿态;有一条黑红斑纹的鱼总是冷不丁啄你一口,刚下水的同伴多数遭了它偷袭,不知是要保护它的小窝呢还是想尝尝人肉酸不酸。 最可爱的是一条圆乎乎的小河豚,被船夫捞上来时嘟着小嘴,挺着大肚子,鼓着眼睛瞅我们,被我们称作“笨球”。过一会,笨球生气了,身上几个小孔开始喷水,眼看着缩成了小老鼠。顽皮的小船夫把它放到水里,再过几分钟捞上来,竟然变回了笨球模样。 带上几小块面包做鱼饵去浮潜,五颜六色的热带鱼立刻变成了狂热的追星族,自己则顿时享受到巨星般的待遇。举手投足间,自己恍如幻成长袖善舞的古时宫女,挥袖间掀起漫天飞花,成百上千的鱼儿在身旁如同风卷落叶般地追逐嬉戏,无止无休。 用简单的钩线,再用点虾或鱼肉作鱼饵,便可以坐螃蟹船到外岛边海钓了。 海鱼比较笨,嘴大又贪吃,不长时间我们就钓上了十几条五彩斑斓的鱼。尤其有趣的是潜水在水面下看钓鱼,每当鱼饵丢下来,就有几十条小鱼扑上去撕抢,然后就有一条最勇敢的鱼儿在那里挣扎翻滚,已经被鱼钩钩住。不像河鱼那样小心谨慎很难上钩,这些海鱼太天真了,完全不知人心险恶,世事难料。 船夫们时不时钓上几条,我们也按奈不住各施钓技,大都有所斩获,连从没钓过鱼的六月也兴奋地钓上的一条漂亮的小石斑鱼。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比如可怜的合和就花了两三个小时什么都没钓上,连饵都没怎么动。临返程前,终于让他钓上来一条尺来长的怪鱼,滑溜溜细长的鱼身,头顶还有一个吸盘,应该是儿童读物中那条不大会游水,只是靠吸附在鲨鱼或海龟肚子底下遨游大海的小懒虫——印鱼。 那这里有印鱼出现,很可能就会有鲨鱼啦?! 说着大家都有点担心起来,尤其是我们几个还在潜水游泳的,三两下立刻爬上船来,紧张地扫视周围的海面有没有可怕的三角旗帜出现。 上岸后,我们将钓的鱼交给餐馆去加工,老板娘不住地夸我们是好渔民,钓的鱼都好吃,除了那条印鱼外。那条印鱼的归宿是扔到沙滩上喂狗,这让好不容易有成功感觉的合和郁闷了很久。 菲行散记之四:毛主席来救我们 跳岛之旅的最后一天,是去最远的Tapiutan岛、Matinloc岛和Turtle岛(海龟岛,据说潜水时能看到海龟)。 出发时,天气不是很好,太阳若隐若现地躲在云层后面。螃蟹船载了我们十几个人驶往茫茫的未知世界。 绕过Matinloc岛海角,波浪渐起。螃蟹船的抗风浪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在两三米高左右的大浪里,船头一次次劈过浪峰穿出波谷,像在浪尖上跳舞,任海水扑上甲板,浇透了前舱所有人。 我们的船在风浪中搏击了半个多小时,越靠近外海,风浪越大。开始是兴奋刺激,渐渐地,恐惧感已经爬上每个人心头。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波涛汹涌下似乎潜藏着无尽的危机。 “恐怕不能再往前了。再走,就是南中国海了,风浪更大。”船夫们有些紧张地告诉我们。 听了这话,紧张的同时又升起了一些自豪感:咱们的祖国,真TMD大。 看着不远处翻起的巨浪,船夫只能转头扎进Tapiutan岛和Matinloc岛之间的海峡中。一入海峡,立刻变得风平浪静,微波荡漾,两边像三峡一样的岛屿岩壁纷纷向后移动。 外海的Tapiutan岛和海龟岛已经遥不可及,这是我们此行的小小遗憾。不过Matinloc岛的Secret Beach(神秘海滩)周围也有好几处适合潜水游泳的地方。岛上一座废弃教堂的亭台楼榭中,上映了一出由潘潘、兜、小白等表演的《色戒》无删节版,谋杀了众影迷相机的大量存储卡空间。 游兴未尽,螃蟹船开始披着晚霞返航。 行驶中,突然听到船仓后马达吼了几声,船停了下来。船夫们把马达折腾了好几次也没启动,再一看,原来是没油了。船夫们抱怨说是因为今天风浪太大,船在风浪里开的油耗比平时大大增加,导致油箱见底。 天色渐暗。茫茫大海上,只剩下我们无助的螃蟹船和几个孤零零的小岛,还有海面上零星飘浮的木板。 船夫们也有些束手无策,偶尔看到远处一条船经过,却没有理会我们的呼救,径直开远了。而那些无人小岛,只有海鸟在绕飞,不要指望有人能发现我们。附近渔船很少,每天出海的几条旅游船也散布在大海中的不同小岛附近,况且现在已经快天黑,大多都回爱妮岛了。 难道我们真要成为南中国海上漂流的鲁滨逊? 每个人都梦想过自己独自在海上漂流,在荒岛求生最终被搭救的浪漫故事情节,不过这个故事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未必都是浪漫的结果。 有些同伴开始着急起来,尝试着用手机和爱妮岛镇取得联系,但是这海上信号若有若无;也有对未来的荒岛求生展开憧憬的,开始算计着船上的几根鱼钩渔线,能不能帮我们接下来的漂流生活中钓到足够的食物;还有人开始探讨船上的这十几个男人女人将如何在荒岛上建设和谐原始社会的重大课题;我则赶紧翻出中午剩下的面包蛋糕埋头狂吃。“上帝保佑吃饱了饭的人们”,和张楚一样,这是《圣经》中我唯一会念叨的一句。 时间一点点流逝,几近绝望中远远见到一条小船驶过,我们立刻踮起脚尖拼命地挥手呼喊,几乎要甩脱臼的胳膊抡起所有能挥舞的衣服帽子和毛巾画圆圈。 上帝啊!他们终于转头朝我们驶来。 这是条小螃蟹船,船上几个人看起来不像上帝,倒是像中国游客。 端午爬上船头喊到: “我们船坏了!帮帮忙啰!” “好啊!你们是哪里的啰?” “我们是深圳的,你们呢?” “我们是湖南的。” 这边船上的人一听便欢呼雀跃起来:“我们有救了!毛主席派人救我们来了!” 五十多年前那个白雪皑皑的冬天,夹皮沟的常猎户和小常宝,恐怕也是饱含着和我们同样激动的心情紧紧握住了杨子荣的手。 “毛主席派来的人”用缆绳拖着我们的大船晃晃悠悠驶向爱妮岛。但他们的船小马力不够,这样小马拉大车,恐怕开到明天也回不去,而且肯定在半路上会把他们的油耗尽。 终于,同伴的全球通手机在断续的信号中联系上了爱妮岛,那边答应尽快叫船过来。大家不由得感慨还是全球通好用。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亲爱的菲律宾人民驾驶着救援船过来,扔给我们一塑料桶柴油,让我们和“毛主席的船”一同得以乘着夜色回到爱妮岛。 最终获救的结果,把我们从原始社会的憧憬中拉回到现实社会,荒岛求生故事依然只是停留在我们每个人的梦想里,这也许将成为很多人的终身遗憾。 多年以后,在坊间流传的《南海漂流回忆录》里,有不同的获救版本,分别是: 《毛主席派人救我们来了》、《超越时空全球通》和《中菲人民友谊万岁》。 菲行散记之五:Regina的餐馆 假如是鸟,我希望是爱妮岛的飞鸟,可以轻松飞越群岛,寻找碧波中的神秘绿洲。 假如是鱼,我希望是爱妮岛的游鱼,可以自由穿梭珊瑚丛,探寻海底的奇妙世界。 假如是狗,我也希望做条悠闲自在的爱妮岛狗。——说这话时,端午正和沙滩上刚熟络的小狗玩耍,这些乖巧的小家伙让他心生无限感慨。 爱妮岛的狗狗们的确享有极大的自由,它们可以自由地呼吸海风,自由地在沙滩上抓螃蟹,自由地追逐游戏恋爱,当然也可以把耳朵搭在前爪上懒懒地趴着而毫不理会被人骂作“死狗”。 不仅仅是爱妮岛的猫狗们都自在悠闲,爱妮岛的主人们也总喜欢在路边无所事事地晃悠着闲聊,神情中自然流露出一种满足感。一个衣着破旧的老人抱着吉他自弹自唱,旁边几个女人孩子和声轻唱,在他们自娱自乐的音乐中聆听到轻松的空气,也感触到普通当地人的音乐天分。 Regina是靠码头边一家叫RALF’s BAR & RESTO小餐馆的老板娘,三十多岁,黑黝黝胖乎乎的,讲话和气,笑容可掬。我们这几天的跳岛之旅就是找她订的,价格都很实在。不过,有砍价爱好的同伴还是习惯性地和她讨价还价,她也从没表现出不耐烦,总是低头想一想,然后看似一双无邪的眼睛盯着你,认真地点点头,给个优惠——九折。 她的小店其实很少人光顾,在那吃的三顿晚餐,我们都是唯一的主顾。尽管Regina的厨艺相当不错,尽管小店门口的招牌标明了提供各种用餐、旅游、租售、住宿、甚至还有按摩的广告,生意却是明显的清淡。而Regina从没有显出半点的不开心,她总是无所事事地坐在店里吧台兼收银台的后面,憨厚的微笑时而从白牙齿中露出,纯朴的小眼睛里偶尔也闪过精明的目光。 不过这也不能说明Regina对事业没有追求,至少从餐馆的布置就可以看出她的尽心尽力。第一天的晚餐,我们17个人用自助餐,主菜主食台、水果饮料台、用餐桌等都布置得错落有致,完全是按照酒店自助餐的标准布局;第二天晚上我们要自己动手做一顿中餐,餐桌就布置成聚餐式的大台面,气氛融融热烈;第三天是菲中混合餐,我们只有8个人吃饭,整个店里就放了刚好8个人的长桌,让我们受宠若惊。每天傍晚我们从螃蟹船上跳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走进Regina的小店,然后是一阵惊呼。 事实上,小餐馆本身也装修得相当有品位,原本的砖墙都被细竹子满满铺上,一些艺术品小挂件零星挂在墙上窗前。乍一进去,还以为到了傣家竹楼,实在看不出老板娘有这么多艺术细胞。这个小店,除了她自己,就一个男帮工(看着都不像老板),所以她的生活状态也是我们猜测的话题。 至于她的厨艺,应该说也挺不错的。第一天晚餐的红烧石斑鱼、香煎吞拿鱼、红烧肉、茄子沙拉等的味道都非常好,只是他们做虾、蟹都喜欢煮很长时间,不像我们就用开水白焯一下。尤其是那本来很新鲜的本地龙虾,味道做的太老,害得端午边吃边委屈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吃别人剩下的龙虾……” 出于对厨技的过度自信,第二天晚上我们占领了她的厨房,据说原本从不干活的几个同伴纷纷要在爱妮岛大展厨艺,洗、切、炒、蒸,个个像模像样,把Regina和她的帮厨在一旁看着我们直乐,大概从来没见到这样反客为主的。我们还邀请他们和我们共同享受一下中式晚宴,Regina也开心地答应。不过在吃了干煸四季豆后他们皱了皱眉头,原来是太咸。据说厨师豆奶在这道菜里神差鬼使地下了六道盐。还有的菜就太辣,在我们吃来不算什么,但可把他们辣得直吸气。第三天的晚餐,Regina就表演了一招现学的红烧土豆,味道相当不错。 在厨房里帮手给大厨们照明时,Regina看上了我的头灯。“你这个灯可以送给我吗?”她说话一点也不会拐弯抹角。这玩意在经常停电的爱妮岛,尤其在她那个光线微弱的厨房里很管用。对于这个的小小要求,我没有理由拒绝。 临走前,Regina送了一瓶当地的果酒给我,很漂亮的酒瓶。 同伴们都说:这是Regina和我交换的定情物,下次来爱妮岛的话,所有费用全免了,哈。 菲行散记之六:寻找唱诗班 我们这次行程的第二段是在宿雾(Cebu)的薄荷岛(Bohol Island)。 从爱妮岛经公主港、宿雾再到薄荷岛,要坐两趟飞机、一班轮船、两次三轮摩托、一次的士外加一个小时的吉普尼。早上7点半从无比简陋的爱妮岛露天候机楼出发,直到晚上7点半才辗转到薄荷岛的阿隆拿海滩(Alona Beach),整整十二个小时。到了海滩边,第一件事就是找个露天餐吧,喝上满满2杯芒果冰砂,好喝不贵,50P一杯,解乏之极。 阿隆拿海滩和之前去过的其它海滩不同,水里长满了海苔,不大适合游泳。但是海滩边有好几家不错的度假酒店,尤其是我们住的BOHOL DIVERS RESORT,据说是周边最大的,有十几栋别墅和三栋平房,有私家海滩、露天酒吧、绿油油的草皮,还有两个漂亮的泳池,环境比国内不少五星级度假酒店还好。而房价价格从500P到6000P不等。即使是最便宜的500P的,也是带独立卫生间的标准间,干净舒适,800P的,则已经可以享受海景平房了。当然,这是淡季的价格。 六月老早就嚷嚷着要去听岛上LOBOC CHURCH教堂儿童唱诗班,还说算准了就是我们到达的第二天就有。于是第二天上午,我们六人搭乘两辆三轮摩托满薄荷岛找教堂。大约二十分钟后,摩托仔带我们来到一个很大的教堂边。里面很多人,有悠扬的风琴伴着歌声传出,想来就是这里了。进去后,只见慈祥的白衣神父带领信徒们做弥撒,台下右边有七八个嬷嬷在唱诗,还有个风琴师在伴奏。过一会教主走下台来,信徒们则排队依次接受神父的祝福,那些孩子们则更有幸得到神父的摸头祈福。 不过我们渐渐觉得不大对劲,攻略上说的不是儿童合唱团吗,怎么是几个老嬷嬷呢。又问了问摩托仔,他们也不大明白,突然有个摩托仔拍拍头恍然大悟一样,说知道我们要去哪,赶紧再上车出发。十分钟后,又来到一个漂亮的教堂门口,教堂很大,桔黄色的屋顶在灰暗的围墙后格外绚丽夺目。但是这里安安静静,没有什么人,也没听到歌声。门口的老太太强力推荐我们进主楼旁的一座附楼看看,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门口的标牌,原来是个教堂博物馆。 咱们这是来听歌的,不是来看那些看不懂的文物(其实也听不懂什么歌啊),想要摩托仔带我们再找,看看表,已经过了合唱的时间。怎么办呢?正在路边徘徊,看见旁边有介绍说LOBOC RIVER漂流,可以坐船一路游览罗博河,还有一顿丰盛的自助午餐,价格才280P人。面对船上漂亮姑娘们对菜肴的盛情介绍,我们决定就在这船上同时享受一顿物质粮食和精神粮食的大餐。 游船缓缓开出,沿着蜿蜒的河道朝茂密的森林深处进发,两岸密林倒影悠悠退去让我们感觉像在电视中的亚马逊热带雨林里穿行。清粼粼的水蓝蓝的天,哥哥我想吃就坐在那船前。船上的自助餐相当不错,我们围坐在船前位置最好的餐台,慨叹着良辰美景奈何天,各自叉起一块烤肉,举杯共享菲律宾之行的惬意时光。 船行半小时后,歌声从岸边传来。一群漂亮的姑娘们在河边搭的竹台上载歌载舞,向我们热情地招手。难道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唱诗班居然在这里?游船靠近竹台稍憩,船上的游客们端着长枪短炮对准了这支表演队伍,也有几个大胆的游客跳下去和她们一起跳,其他人则一阵阵叫好,当然也少不了给捐款箱里放些小费。小伙子们也轮番上场,舞也跳得非常棒,还有最后上来几个五六岁大的孩子,也是跳得有模有样。 在菲律宾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常常感慨,与吃苦耐劳亦好争权夺利的中国人相比,菲律宾人似乎有些懒惰不求上进,但他们天性平和善良、待人热情真诚,且极具艺术天份,从繁华的都市到贫困的乡村,处处能见能歌善舞的男女老幼,家家户户亦装扮得有品有味。菲律宾的经济如今在东南亚算比较落后的,当然这中间有超级大贪前总统马科斯的一份功劳,但我想这与他们民族与世无争的个性也无不相关。但愿善良的菲律宾人民今后在改善经济、提高生活水平的同时,也尽量避免走中国这样掠夺式的开发的道路,让人处处感觉生活的压力和环境的恶变。也许,这只是一种小资情怀吧,或者只是杞人忧天。 菲行散记之七:大眼小猴 从船上下来,又让摩托仔们带我们去看这里的稀有动物——眼镜猴。 原以为看保护动物要去野生动物园,结果摩托车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饭店停下,说就是这里。老板娘很热情地招呼我们进了店,墙壁上一台电视正在放当地的拳击赛,电视机前面围了三四十个兴致勃勃的当地人,不停地欢呼喧叫。喊得最响的,居然是几个年轻女子。之前在酒店里,正在看NBA的服务员知道我是中国人就高兴地喊“YAOMING”,然后兴致勃勃地和我谈起了姚明、麦迪和火箭队,仿佛火箭队就是中国国家队似的。原来菲律宾受美式文化影响很深,无论男女老幼,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拳击和篮球这两项运动,拳击明星就是他们的偶像,难怪这些女孩们会这么激动。 不过我们对电视拳击赛没什么兴趣,除非它转播眼镜猴拳击赛。老板娘知道我们的心思,带我们穿过拥挤的人群,到小店的后院。这里跟一般的农家小院差不多,小院紧靠罗博河,栽了几株矮树,还有些盆景。猴子呢? 这时,一个店家小伙子给我们拨开树枝指了指树丛中。 “天哪!这么小的猴子!”同伴们惊呼。 一只老鼠般大小的动物静静地趴在树枝上,睁着两只恐怖的大眼睛盯着我们,头部随着我们的移动而缓缓移动,四个爪子紧紧地抱着树枝,一根长长的光溜溜的尾巴半垂下来。一眼看去,哪像是我们的灵长目远亲,分明就是一只惊恐过度的大眼老鼠。 同伴们又在树枝的不同地方发现了好几只“大眼老鼠”,原来这是店主人养在后院专门给游客们观赏的眼镜猴。大概是接待游人过多,眼镜猴大都也冷漠地看着我们,其待客之道颇近北京服务行业的水准。我们问眼镜猴吃什么食物,该不会是苞谷吧,想来它也掰不下抱不动。店小伙没说话,带我们走到院角一个小纸盒边,拿根小棍扎了盒子里的两只蟋蟀,让我喂眼镜猴。 果然这是它们喜欢的食物。眼镜猴刚开始还懒洋洋的,一看见蟋蟀马上就精神抖擞,离一尺多远就想抓,吓我一跳。同伴们又让店小伙拿了更多的蟋蟀去喂它们,直到吃光一盒蟋蟀。参观眼镜猴是免费的,不过,墙上挂着的小箱子写着DONATE,提醒我们多少要捐给它们一些。菲律宾的很多表演和景点都没有固定的收费,往往是在旁边有个小捐款箱,让游人们自觉付小费,多少不限。 据说,眼镜猴是世界上最小的灵长类动物,按身体的比例有三大特点在灵长目中无出其右:眼睛最大、耳朵最大、趾骨最长。当然,最奇特的还是那双直径超过1厘米的大眼睛,好像戴在小脸上的超大老款圆型眼镜。原本在菲律宾很多岛屿的森林中都有分布。现在,随着人类的开发脚步遍及各处,眼镜猴已经成为濒危物种了。这几个还能在小饭店后院里吃喝不愁的小家伙,幸运还是不幸,从它们那无神的眼眸,我们无从知道。 菲行散记之八:海豚伴游 清晨五点,绝大多数中国人还在睡梦中时,暗红的云霞已经在西太平洋上方微微呈现。我们挣扎着从床上撑起来,一个接一个爬上阿隆拿海滩上停着的螃蟹船,任由它载着还在半梦半醒中的我们往菲律宾海深处驶去。 比我们起得更早的,是一群海洋精灵。 船大约开了半个多小时,突然有人喊:“看见了!看见了!就在哪里!好多啊!” 远处粼粼波光中,一些黑色的身影在隐现。稍近些,就能看到一些竖着的三角鳍的黑色脊背在游弋,如果不是它们不时地起伏跳跃,还会让人误以为遇上了鲨鱼群。 它们是海豚,学名是太平洋短吻海豚。小时候我们都为聪明的海豚救落水游客的故事而深深感动,也看过很多水上乐园里的海豚表演。而眼前所见,是野生海豚群。 船夫熟练地操纵着船向海豚群靠近。一会儿尾随它们的队伍,一会儿和它们齐头并进,一会儿又绕到它们行进的前方。近看海豚,其实是灰色的背,白色的肚皮。它的两只小眼睛在长吻后方,圆圆的头顶上还有两个小孔,憨态可掬的头部和它那流线型的身材搭配在一起显得非常滑稽可爱。 看到我们靠近,海豚们丝毫不惊慌,反而自由自在地和我们嬉戏,有些调皮的家伙喜欢在船舷边跳跃翻滚,有的则故意在船头两侧绕S型穿梭,炫耀它的游泳本领。 多数海豚喜欢两三只并肩穿梭跳跃,也有的是好几十只一齐表演水上芭蕾。回来后给朋友看照片时,他们都惊讶:“这不是在海洋公园里拍的吗?” 有科学家从智力程度、大脑构造和食性等推论人类是从海豚的一支后代——海猿进化而来,而更有人从做爱姿势得出结论:海豚比类人猿更接近人类。无论这个假设是否正确,但是海豚天性与人类亲近是公认的,也是我们亲身感受到的。 太阳渐渐升高。蔚蓝色的海面上,海豚越来越多,大约有五六群,一两百只。 “它们每天都在这里吗?”我问船夫。 “如果天气好,一年四季差不多天天早上都来。” “它们在这里干嘛?” “可能是早餐,也可能是开会,或者它们听说你们要来,专门来表演的。”船夫很认真的说。 “我可以和它们一起游吗?”看着船边翻腾的海豚,琐娅一边录像,一边兴奋地问船夫。 “当然可以,如果你游得足够快的话。”船夫狡黠地眨眨眼。 可惜琐娅还不是浪里白条,否则可以骑上海豚表演了。 五千万前,当海豚的老祖宗看见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儿暗自羡慕,尝试着在海边用笨拙的四肢划水却狠狠呛了几口海水时,它怎能想到它的后代竟然会成为海里的游泳冠军。如今,虽然海豚的四肢都已蜕化为鳍,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当初生活繁衍的陆地,但是能在浩瀚的海洋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像恐龙和猛犸那样早已灭绝,不像眼镜猴那样只能呆在院子里供人玩赏,更不会被人拿着自己的画像拍野生写真集,这真要感谢当初它们老祖宗的英明决择。不过,前些时候,看到新闻说日本有捕鲸船即将启程去捕杀海豚群,即使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人极力阻挠都无法阻止他们的杀戮,心里不免为那些海豚担心。以它们的聪明智慧和游泳本领,在海洋里少有天敌,却终究要落到人类的屠刀下。 让我们为这些海洋精灵保留一些生存空间吧。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难道还要失去这些自由快乐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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